“嘘！”

老A一把抓住程寻想要冲下去的步子，示意她不要妄动。

“棋局已定，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他眼里警告着程寻，手上钳制住了她，一点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霍灿淡淡扫过程寻的那张脸，他一丝情绪都没有，就像在看一件东西一般的了无感情。

“他看了我一眼，却一丝情感都没有。”

程寻苦笑着开口，老A也随之看过去，的确是这样的，霍灿早已经别开了视线，奔着霍仲夫而去，她心下一紧，有些慌张。

这一边，霍灿抽出了腰间的利刃，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霍仲夫的身后去，一刀插到了对方的后背上，猛然抽出来，再一个回旋踢，这一瞬间霍仲夫及其周围的男人都没有发觉霍灿的行踪，他冲的快，退的也快，只见霍仲夫一脸吃惊的倒在了地上。

霍灿没有继续管他，余光扫见了四叔一张焦急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带着张扬肆意，侧身而过靠近霍家四叔，一把利刃硬着对方直接冲了过去，四叔虽然年纪大了，却也比其他人察觉的快，他一个滚地闪躲，同时使足了力气冲着霍灿的侧面猛击一掌，霍灿堪堪躲避而去，却也承受了这一掌一半力，他没能忍住，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同时以更快的速度飞跃起来，踩过了几个人的肩膀直接迎空而下，可变故就是这时候发生的，风月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一把顶了上去，霍灿的利刃半空而下，直接刺中了她的腹部，她一脸的凝重的样子，眼含着热泪，那般深情的看着霍灿而难以舍得。

“啊！”

“风月！”

四叔的声音怒吼而来，却也赶不及人群相隔着，何况霍灿就在那里，目标找的就是他，他外部的力量还没有过来，不知道这会是被霍灿的人绊住了，还是已经被控制住了，霍灿动了动手指，面无表情的看着风月的样子，正迟疑的时候，风月身后的两人纠缠打斗着，根本看不到她向后仰去，其中一人的刀锋正要堪堪刺中她的后背时，霍灿冷不丁快速伸手一把拉过那个像破碎娃娃的女人，她没有一丝的力气，迎风落到了他的怀里，口吐着鲜血，似乎伤到了内脏。

“终于，在，在你怀里，了……”

“对，对不起，对不……”

风月看着他，艰难的开口，说道最后成了气音一般，霍灿低头看了一眼她的伤口的位置，隔着乱糟糟的人群他冷冽的扫了一眼已经失魂落魄的四叔，他已经没了生气和鲜活，好似束手就擒了一般，彻底的放弃抵抗了。

霍灿没有过多的停留，直接抱起了风月先撤离了大厅，这个让她爱慕着的霍家家主，此刻正快步的走上楼，吩咐医生过来，她明明那么的难受，却仍旧难以闭上双眼，她要多看霍灿几眼，再多看几眼就好了……

从第一眼看到霍灿，风月就特别特别的在意着他，他长着一双全世界最好看的眼睛，仿佛眼睛里住着星光，那些色彩斑斑光芒，照着她眼前的害羞和局促，这个男人有着她喜欢的一切，她多想告诉这个男人，自己是真心的爱着他，可却无法言说了，她疼的落泪，这是这辈子她最痛的一次，她明明是那么那么爱着他的，明明是这样，却非要闹得她越来越远离着他，她明明是可以靠近的，明明只要她努力他一定会接受自己的，可现在她的养父亲手结束了这一切的可能。

她夹在中间，无可奈何，甚至都不知道究竟要怪谁，听着那些血泪化成的真相，她竟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

“对，对不起……”

风月泪流满面的看着霍灿，对方的睫毛垂落着，依旧是冷淡的表情，可怀抱却是温暖的，他是个冷面热心人，她不过见了几次却已然偷窥到了。

“别说话了，你得留口气。”

霍灿微微皱眉，这样的意外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风月一个弱女子居然敢直挺挺的迎着他的刀锋而来，他的刀不是什么普通的刀，而是一把千年寒铁，开了刃后，每次杀人都会吸血，完完全全是以血养刀。

“我知道……”

“咳咳咳……”

风月咳出了一口血，溅到了霍灿的身上，她一脸的内疚让霍灿看得有些于心不忍了。

“没事的，没事的，你会活着的，你一定能活着。”

他抱紧了些，更加快速的奔着自己的房间，石淼被紧急唤了回来，早已经等在了霍灿的房间内。

“东家，我们……”

石淼看到霍灿抱了个女人进来，还没有来得及多汇报外面的消息，就被打断了。

“赶紧救她。”

霍灿皱着眉，有些不悦道。

“是，东家。”

石淼看了看风月的伤势，能有这么薄的伤口，这些人里面恐怕只有他那位东家才能做到了。

“东家，我只能帮她先止住血，稳住心脉，剩下得去医院。”

石淼如实的说道。

“怎么做，你来安排，不过得让她活着。”

霍灿低着头看了一眼风月紧紧抓着自己的手，那般不可放开的力气，显然是要拼命了一般，想了想他扭了扭手腕，直接朝外面走了去，那只手最终还是没能抓得住最想拉的男人，他走的毅然决然，毫不迟疑。

今生这段孽缘，不知四叔如何感想，四叔早年爱慕着霍星的母亲，却始终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后来人家成为了他的大嫂，再后来他因爱生恨，做了那些伤人害己的事情。

现在，他自己的养女风月，明明只有那一面之见，却爱上了霍灿，不过这对霍灿来说，只会当做没有发生一般，淹没在这岁月之中，也许是迟了一步，也许是早了一步，他们注定没有产生余外的交集，就像当年霍星的母亲一样，她也不会对四叔有何感想，所以不论早一步还是晚一步，到头来都没有什么差别。

“假如没有遇上，结果会不会改写不得而知，可遇上了，结局也依旧是这样的。”

霍灿想了想，眼里有一丝其他的情绪，唯独他跟程寻那个女人是不同的，今生如果没有遇到的话，那么，他们的世界是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但今生遇到了，一旦遇到就彻底的分不开了。

他快步的走着，不知何时迎面的走廊里，站在一个躲不掉的女人，那人脸上的泪痕清晰明显着，却是一脸倔强的表情，梗着脖子看着他，后头站在一个无声无息的老A。

霍灿想也不想直接略过，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楼下的摊子东子会收拾好，不用他多管什么，今晚无论是霍仲夫还是四叔，一个都走不了，他也许押着他们返回广西老宅，叫上其他两位叔叔，在二人之间，查出第三个人是谁，或者干脆他会放出风声去，吸引着其他人前来解局，这桩买卖他还需要深思熟虑一番。

“你怎么哭了？”

霍灿转过身来，没法忽略的事情，只能面对了，哄女人也是一样的，即使是搞不明白她到底什么个想法，也得有个表态。

“没事的。”

程寻张了张口，如鲠在喉一般，心里藏着的话已经满了，本应该都说给他听，可现在她却不能这样做，只能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任何的事情。

笑容是发着苦涩的，霍灿看得真切，他点点眉心示意老A带走这个女人，但是后者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甚至悄无声息的往后退着步子，他要彻底的远离他们。

当前，霍灿有些疲惫的看着程寻，他不说话，她亦是一副安静的样子，实在不像往常那般。

“你怎么了？还生气？”

霍灿微微挑眉，垂着眼睛看着她。

“没有啊，我没有生气了，我就是想看看你。”

程寻想伸手抱抱霍灿，却看到他胸口上全是血迹，那团污迹明晃晃的入了她的眼，再一次向程寻重复播放着刚刚的场面，那个漂亮的女人直挺挺的冲着霍灿而去，千钧一发之刻硬生生的顶上了他的刀，随后便被霍灿抱在了怀里，她生的真漂亮，连哭都是美的，可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哭着的，谁没有个肝肠寸断的时刻呢。

“那你现在看到了。”

霍灿的心头突然软了几分，她说的大大方方的，倒是有一种委屈的样子，他想着自己抱风月的样子，的确是程寻该有的表现，这才符合她的性格。

他走近了几步，微微弯下腰来，身影笼罩在程寻的身上，她脸上一怔，下意识伸出了双手。

“我，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她轻声的开口，话音里添着些忐忑不安的意思，生怕被拒绝了一般。

霍灿看了看身前的女人，她的声音里低低哑哑的，伴着些伤心过后的失意感，叫人听着又可怜又脆弱。

霍灿往左看了一眼奔赶过来的黑面小哥，忽地伸手一拉程寻，转而紧紧的抱住了。

“我身上都是血味，衣服上还粘着别人的血，你居然还不嫌弃，这时候要什么抱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程寻依旧被他紧紧拥抱着，甚至贴心的把手挡在那团血迹前，程寻的靠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怀抱里的温暖。

“霍灿你知道吗，在最初见你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了你，可真心不被相待，我也会难过，会失望甚至到绝望，我假装不在意，着，可那是我保护自己的机制而已，事实上我很爱你，我特别特别的爱你，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爱你，你一定要记住还有我是爱你的，我千疮百孔的心底早已经住着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