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心急，扩张得太快了，还是自己不熟悉的行业，结果到了后来，资金周转不过来，银行那边都不给再贷了。于是就想找你帮忙。

不过小暖，他为什么不亲自找你，而是找人向你带话呀？我左看右看也不觉得他是这么重脸面的人啊？”标哥一直很好奇这点。

可惜张老板一直不肯告诉自己原因，只是说事关男人的脸面。

温暖呵呵了两声，板着脸说道：“对呀。他都说没脸找我，那为什么你还要亲自送上门呢？”

“小暖，你和张老板发生了什么误会？怎么这几年突然间变得这么冷淡，但是又说欠他一个人情。”

温暖听到这才明白原来还是为了自己。

标哥是为了给自己还人情的。

“标哥，我和他的事你就别管了。他之前是帮过我，我很感激，但是有些问题，一码归一码。人情那你也不帮我还，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是不是和你一起回来了？现人在香港还是在这？”

标哥也不是傻子。

他出来混这么久，各种声声色色的场合都去过，男人的本色，尤其是港台老板的那种陋习在大家心目中早就不是新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温暖依然不肯透露，不用说就是不见得人事，肯定就是那方面了。

“我X距老姆！”标哥飚了句脏话。

“小暖，你不用说了。我现在就退出。”

说完，他就立即打电话给张老板，二话不说，就说自己业务实在太多了，忙不过来，有心无力。投资一事作废。

这也是亏得温暖在跟前，也幸好他磨练打滚了这么多年，脾气和修养都好了很，要不然他早就破口大骂了，哪会这么好声气地，还要找个体面的说法。哼！

而另一边，自诩高素质有修养的张老板而在办公室里对着“嘟嘟”响的电话破口大骂，“我丢距老姆！我就知道呢D扑街，呢D内地人就是无素质无契约精神的！正一死扑街来噶！……”

他骂累了，骂到口水都干了，这才颓败地坐下来，喃喃自语道：“死了！死了！这下真的要破产，彻底完蛋了！本还想趁着97回归前大干一场，现在看来，只能听老婆的，将家产卖了，然后全家移民吧！”

拆东墙补西墙都已经补不上，以前和自己经常喝茶聊天的银行高管现一通电话就是问他贷款利息还清了没？贷款什么时候还？

以前十分亲切有加的政府官员现也对自己避而不见，说工作烦忙，还是预约都预不上的那种。他找上门，还没开口，对方就直接说要避嫌，以免被人误会他们官一商勾结。

无奈之下，张老板再次打电话给陈老板，“老陈啊，你最近怎样啊？赚了不少吧？你有没兴趣做我这行？我老婆天天吵着要移民，说97之后要共产，非要让我卖了家当陪她移民。

唉！我被她烦死了！几个小的也是一样的意见，说做实业没前途，不如把工厂卖了，拿钱投资，搞金融。我真的是被他们给气死了！”

陈老板笑笑没出声。

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

他等张老板又诉了一堆苦水后，才笑着说，“唉！我就没那个精力了。现在光是那四间服装厂，又是内销又是出口，就够我忙，忙到头都大了。

不过你怎么没去问问温暖呢？她年轻，有精力，又有钱！再说，你以前又关照过她，帮过她。如果你向她开口，她应该会帮吧？不久前，她还在电话中向我问起你呢。”

“温暖？”张老板楞了一下。

自从上次他托人带话没下文，自己又厚着脸皮上门拜访，但还是没见到人之后，他就没想过要找她了。

张老板找上标哥，也是在一次饭局中遇到，然后他有心试探了一下，结果发现对方似乎不知道那件事，而且为人一如既往地豪爽。

所以这次他才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假借温暖的情份，让他帮忙的。

现他突然回绝了自己，应该是温暖和他说了些什么。

“是吧？到时候有空，我问问她。”张老板讪笑着说。

三日后，银行又来函催债，财务也告之他，上月的工资的钱，帐上还是没有的时候，他不得不按下了温暖的电话号码。

“小暖，你的变化真是大！大到我都不敢认了。”【时光酒店】最出名的现磨咖啡在他口中，此刻都变得苦涩无比。

“张老板，你也是啊。你也变化挺大的。”温暖看着几乎满头白发，仿若五六十岁老人的男人，和当年在机场门口见到的那个意气风华年近四十多，却看着像三十多，然后大言不惭地说要包养自己，让自己做二奶的男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了！”

张老板端起咖啡，一连喝了大半杯，然后放下杯子，一鼓作气地问：“小暖，当年你说的那个人情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

“那就好！”

有了她这句准话，张老板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大半年，到处筹集资金，坐都不能坐得安乐，现终可以放松坐下来，品一杯咖啡了。

他招手让服务员再换一杯咖啡上来。

“小暖，我现在的情况，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吧？我新投资的电子厂失败倒闭了，然后其他工厂也出现资金周转的问题。所以我现正准备变卖一部份资产，除了这边的，还有就是泰国那边的橡胶厂。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是亏的。你看你想要哪个？”

温暖没有作声。

“真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知道我这个人不骗人的。最近一两年，我真的是心力交瘁，无心再做工厂了。再加上我的儿女他们也不喜欢做实业，我也没人接班。

所以就算是有人投资，我也不打算继续了，打算通通都卖掉，然后把工人的工钱给结了，余下就拿到国外养老算了。你要是做，我就建议你接手泰国的橡胶厂。

橡胶厂里有一千多名工人，客户和订单也有现成的，每个月至少能挣五六十万。一千万，我全部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