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鲈，你不可能战胜我的。”洛溪叹了一口气。除了魔尊则羡，这世间就没有他打不败的生灵。

“试一试或许可以有一线希望呢。我真的，真的是等了太久了。”归鲈是真的绝望了。要再过多少年才能成全他这段情啊。以前卢十娘在时，归鲈从未觉得失去她竟是如此难过，如此难以接受。

一身黑衣的归鲈，竟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在内心激烈地翻涌中情绪中落了下来。绝望之中的归鲈，仿佛到了身在无间，无法意识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尹唯唯觉得这是一道两难的题，其实也不算是一个难解的局：“归鲈大神，带她走吧，带奚卿亚走吧。阿溪，将奚卿亚交给他吧。”

归鲈听完这话，诧异之时，又欣喜若狂。察觉到自己失态之后，归鲈擦干脸上的泪，尴尬一笑。一时间，他经历了喜辣酸甜苦，心里是五味杂陈。

“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很希望奚卿亚是我的母亲。当我知道这个宛若谪仙、不染纤尘的青衣女人是我的母亲时，我是真的很骄傲。我从来不敢这么说的，也从来都不敢这么想的。我甚至不敢开口跟她说话。我从来都没有认真地怨恨过她。我很感激这样的女人是我的母亲。归鲈大神，你理解我此刻的犹豫吗？这个女人和我有很大的关系啊。我一直都很舍不得她，却又不敢打扰她。好多时候，我不经意看到她，也只敢远远地看着她。她喜欢穿青色的衣衫，我学着穿了很多很多年。我一直都在学着她的处世方式和决绝的心态。可我一直都学得不好。我一直都不自信，但又不想依附于人。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尹唯唯情不自禁地说起多年前的心结，她的心至今仍空缺了一块。

细看眼前这青衣女子，归鲈有些移不开眼，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有些难过。

“归鲈大神，你要好好待卢十娘。她的身体里也有着奚卿亚。拜托你，一定要让她幸福啊。我之前那么表态，只是不想真的失去她而已。转瞬之间，我又想通了。也许是因为我的悲悯之心在作祟了。我为你的所作所为动容了。也许是因为奚卿亚，我不喜欢她活得太苦了。她在爱情中受尽了折磨。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女人，竟然自杀了。归鲈大神，你走吧。我害怕自己会反悔。”尹唯唯此刻的心好乱。一想到奚卿亚要消失了，她仿佛又回到了五岁那年。当时诱拐她的女人说，只要跟她走，就可以看到妈妈。她信了。经过了一番折腾，她是真的见到了妈妈。多年以后想起，尹唯唯甚至有些感激那个诱拐她的女人呢。

洛溪将一个红色的小瓶子递给了归鲈：“唯唯，你不后悔吗？”

归鲈眨眼间就走了，洛溪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这就是明知故问啊。

“不后悔。即使后悔了，我也不会将此事责怪到你的头上的。这是我做的决定。我不会因为害怕承担责任而怨恨你的。我尹唯唯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尹唯唯的心好乱好乱。

洛溪拦腰将尹唯唯抱起，低头吻了吻尹唯唯的额头。

“阿溪，其实我是一个很不孝的人。这些年，我一直都知道奚卿亚在人间活得不幸福。我却一直袖手旁观。”尹唯唯闭上了眼睛。每次都这样，在奚卿亚最需要的时候，她不曾出手相助，现在又这般矫情，这般富有心机的惺惺作态是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