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能看的美景实在太多了。

荀不吕带着文凉烟去看过她这一生都不可能遇到的美景。更何况，有这么一个帅哥哥在身边，即使梦的那边是死亡，文凉烟也是无憾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文凉烟总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每个晚上，荀不吕都会带着她，以各种身份，在各种场合约会，长达五年。每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荀不吕就将文凉烟送回家。每晚就能见了几个小时，也足以温暖一生。

曾在夜间看过九寨沟的诺日朗瀑布，当时月色撩人，但在黑漆漆的山间就有些阴森森，四周寂寥无人，哗啦啦的水声在夜间听起来就特别清晰。她从来就没有人会在这样场合约会的吧，有刺激又好笑。可是和他在一起，她就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偷情的愉悦感。她大概是个变态吧。

她在静谧的夜间，哈哈大笑，一脸揶揄地看着荀不吕：“不吕，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

“约会。你看四周一片苍茫，月光洒在地上，是不是很美啊？”

“是啊，很美的。夜色深深佳人在怀，一片真心月华见。”文凉烟从身后抱住荀不吕，笑得眼睛弯弯的。

然后，然后荀不吕将文凉烟抱入了怀中，吻住了文凉烟的唇，黑衣飒飒，眼角带笑。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荀不吕也曾在法国巴黎的米其林餐厅，请文凉烟吃南极深海鳌虾、鱼子酱、PHOME、鹅肝饺佐松露慕斯奶沫、摩纳哥王子雷尼尔三世乳鸽、孟加里巧克力方块裹柳橙与红石榴、血鸭、鹅肝和松露三明治。

菜上来了之后，文凉烟暗自嘀咕：“为什么一个鬼也这么有钱，还会说法语······”

“凉烟，快吃吧。”

“你见过鬼吃饭吗？”

“好遗憾。你不吃的话，只有我一个人吃，岂不是浪费了？”

“不，如果凉烟吃不完的话，可以打包给流浪汉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不吕你真的是个大大的好鬼。”

有一个来打工的中国女留学生孙清荷听到他们的话，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豪贵”，果然又俊美又有钱啊。孙清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为什么就没有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呢。

文凉烟吃饱后，用纸巾擦了擦嘴。

荀不吕交了小费之后，就拉着文凉烟的手，消失在人海中，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孙清荷揉了揉眼前，觉得这一幕有些不可思议。

“我一直都在偷偷关注着她。可无论凉烟轮回多少次，她都不记得我了。尽管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了，但还是会控制不住想念她啊，想着和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却是我最眷恋的时光。第一次见到凉烟的时候，她才十六岁，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荀不吕叹了一口气，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文姑娘，但我有这个，家传相册。文姑娘这一生都很好看呢。”尹唯唯拿出了家传相册，在手中晃了晃，好几百年了，依旧清晰可见。因为这是用法力保存的相册嘛。

“唯唯，拿来教我看看。我可是你爷爷。”荀不吕拿出长辈的威严来施压。估计也没什么作用。

“······你不算。你和文姑娘没结婚。连文爸爸都没见过你。你算哪门子爷爷。啧啧。”尹唯唯一脸不屑地看着荀不吕。

“哎，说的也是。凉烟爱上了我，还肯为我生孩子，却没有嫁给我。如果我当时，当时没有那么多顾虑，娶了她，该多好。那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我从未忘记过她。以前，我大概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我当时以为她背叛了我，其实说到底呢，都是我爱得不够决绝。后来，后来自己却后悔了。我们之间有误会，却不讲清，负了年华，也负了这场情缘。”荀不吕很受伤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再给你一次，你还会不会去追她？”归鲈拉着卢十娘的手，缓缓地走在众人面前，惬意十足，目光转向了荀不吕。

“我愿意。我愿意。我真的，真的是太想她了。”荀不吕颤声说道。

“尹姑娘，今月十五日子时，我教你用月光凝练红线。”归鲈握着卢十娘的手，看着尹唯唯说道。

“好。”尹唯唯将头从家传相册中抬了起来，笑道。

趁尹唯唯不注意，荀不吕将家传相册抢了过来，目光紧紧盯着相片中的女人。

一双弯弯的眼睛笑意盈盈，黑色长发泼墨而下，素衣，不施粉黛的脸有一些苍白，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