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芜定下心神，按照他说的话，一字不落写全了。

霍沉暮全然不顾她读的对不对，写的有没有错，自己拿着本书，在屋子里转着，或沉迷于书中，或冥思苦想，完全把事情丢给了林清芜。

一晚上下来，林清芜帮他看了几十份文书，偶尔碰上写的潦草的，字迹认不清的，问一问他，他也能心平气和地回答他。

这样子相处下来，林清芜竟然觉得还不错。

当然，她也没有痴傻地认为可以这样子跟霍沉暮过一辈子，毕竟，一辈子是很长的，谁也无法保证不会变。

更何况，林家跟霍家本来就不可能和平的共处，不报仇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夜里

林清芜和衣躺在床上，霍沉暮躺在旁边。

他没躺上来之前，林清芜觉得床还算宽敞，他一躺上床以后，瞬间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霍沉暮看一眼焦躁不安的林清芜，打破沉静的气氛，问：“你喜欢读书？”

“不喜欢也不讨厌，只是闲暇时打发时间而已。”

“房间里的书都是兵书，书房那里或许有你想看的，什么时候想要就去拿。”

书房那儿？

为什么要让她去那儿？

那儿可是他的禁地。

他这是在试探她吗？

林清芜提心吊胆答道，“书房是夫君的禁地，清芜怎敢擅自闯入，清芜只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女子无才便是德。清芜多谢夫君的美意。”

霍沉暮斜视，见林清芜如此拒绝，便不再强求。

合上眼，一夜就过去了。

次日清早，林清芜起来，床边已经没了人影。

霍沉暮大多数时候，都是早出晚归，要么是进宫觐见皇帝，商议打击戎狄的事情，要么就是去军营里进行巡视，生活节奏非常有规律。

林清芜洗漱了，坐在梳妆台前，两眼混沌无光，等着豆豆给她梳理打扮。

豆豆走过来，看着自家小姐犯困的模样，淡笑：“小姐最近几日，怎么看起来这么乏力呢？”

乏力？

还不是古代太无聊了。

除了吃喝拉撒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给长辈请安，就是待在屋子里绣女红，憋得慌。

“……”

豆豆梳齐林清芜的头发，遮遮掩掩问道：“小姐有没有觉得，最近君侯对小姐有些不一样了？”

霍沉暮对她有些不一样了？

林清芜皱眉，除了正眼看她，跟她说几句话，给她点儿事做，还有什么不一样？

她还不是跟霍家格格不入！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不还是得夹紧尾巴，小心翼翼做人吗？”

林清芜郁闷道，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死了不都得入土吗？

豆豆看着自家小姐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的蔫样儿，忙好心劝道：“小姐啊，依豆豆看，小姐就该趁这个时候，怀上君侯的孩子，生个嫡长子出来，这样霍家的人就不会看轻了小姐。”

生个嫡长子出来？

林清芜嘴角抽了抽，无语了：“我一女的，逼着个男的生孩子？你以为这事儿简单吗？”

况且，她才多大啊，生那么早孩子干嘛，要是被霍沉暮休了，还得带这个拖油瓶，怎么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