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所见到之人，对方来得太快，超出他们的预料。在绣绮楼大放厥词的姑娘衣着虽有些变化，里头的衣服确实土瓦人。

土瓦使团来了。沈晏之看着枕在自己臂弯上熟悉的脸庞。阿梨今晚与那位姑娘对上了，接下来……

沈晏之叹了一声，姜梨顺势把腿搁到沈晏之的小腿上。

“冷”

沈晏之把被子拉起来拥着姜梨睡了。

第二日，姜梨对于昨晚的事，断片了。头晕呼呼的……她昨晚没喝酒。

“阿梨，你今日打算做什么？”，正好是他的沐休。

“我去找我阿姐”

“你阿姐有人作陪”，范清迟自从收了心，已经许久未见人影了。

“范清迟……对，他今日要邀请我阿姐去看花。你说那么冷的天，万一我阿姐冻病了，怎么办？我得去看……”

“我看是你想去玩”

“沈大哥，去吗？”，姜梨撒娇上。“我们难得有机会去玩……”

“你是想让我们俩去当你阿姐和清迟的大灯笼？”，人家在约会，他们在旁边闪闪发亮。

“都说去监视”

“那我不去……”

“沈大哥，我确定阿姐安全，我们就走了。我想去游湖……在这种天冷的时候，船上煮着一壶茶，沈大哥弹琴……”

“你跳舞？”

“你要是想看，我勉强跳……”，她是达不到阿辞那种，照猫画虎，她还是会的。

“也可”

“沈大哥”，姜梨一高兴扑了过去。正巧沈晏之坐得特别靠近床边。

须臾，姜梨心虚地替沈晏之擦完，又偷偷按压他后脑勺的小包。

午时，一辆马车出城了。马车里坐了四个人。姜梨不时把菜刀拿出来擦。然后又往上面哈气，又用帕子擦。如此反复，范清迟看得心慌。

“阿姐，你昨日帮我把菜刀拿去磨了？”

“拿了。师傅说，这回你想片肉，片多薄都可以”

“是吗？”，姜梨望向范清迟，眼角闪光。

“对了，等下我们先去哪里？”，姜梨问范清迟。要不是阿姐无意说出来，她根本不知道，范清迟小心思那么多。

“先去宏华寺上香，然后再去游湖……”，弘华寺下的湖。

“你还不会是去求姻缘？你都有我阿姐了”

“阿梨，是为家人求平安”

“阿姐，你都没嫁给他。就为他说话了”

范清迟故意唬起来，“姜梨，我可是你姐夫……”

“你确定？”，姜梨嘴角微翘。想当她姐夫，等着瞧。她不甘心就这样把阿姐交给范清迟。口说无凭。

四人到了弘华寺，先去上香。事后，范清迟拿出荷包里面呼呼的。扔给姜梨。

“小姨子，弘华寺的姻缘很灵。要不你去求一卦……当然不成还有清越”

姜梨没有发话，沈晏之倒先开口了。

“清迟，过来一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过了会儿，两人回来了。姜梨发现范清迟走路有点抖。她明白了……

“阿姐，你看清范清迟。年纪轻轻，走路就拐了，该不会有什么毛病？阿姐，你要考虑清楚……”

“我没病，要不是……”

沈晏之眼光一扫，范清迟不敢吭声了。现在就护上了，以后他得小心翼翼顾着姨子，要不然他也死得很惨。

“阿虞，我真的没病……”，他刚才跟沈晏之打了一架。腿被踢了，沈大哥为了姜梨，完全没有放水。

“哇，求子宫。弘华寺竟然有这个……”，几人要离开时，姜梨偶然间发现。上次来，根本就没有。

“都别拦着我”，范清迟顾不上腿疼，去求子了。

“阿姐，你们还没成亲，这也……”

姜虞脸红一笑。她跟范清迟婚期接近。她算是越来越了解范清迟的性格了。狗子一样的性子。

没多久，范清迟抬头挺胸出来，嘴巴笑得快咧到后脑勺了。

“哟，求到了？”

“大师说我会有两个女儿。灵了，我马上过来还愿……”

“还有呢？”

“我还有两个儿子”

姜梨眯起眼睛，“你让我阿姐当母猪？”，话不多说，先上手。

“沈大哥，你管管姜梨。哪有每次见面，都往自己姐夫身上揍……”

“阿虞，救命啊……”

弘华寺下得大湖，有船租。四人租了不大不小的船，划到湖中了。

姜梨终于一边游船，一边煮茶吹冷风的感觉了。

“冷”，湖上的冷风刺骨。

姜梨看了沈晏之一眼，然后进仓拿衣服。

“扑通”，水落的声音，接着又听到姜梨大喊一声，“阿姐……”，姜梨匆匆跑出来，眼里含泪。焦急得话不成声。

“阿姐不小心掉湖里。我立刻下去救人……”，说着就要跳。被沈晏之拉了回来，示意她看湖里。早就她在喊时，范清迟就跳湖了。

两人于是坐下来，一边吹风，一边喝茶。

“阿梨，我若是赢了，你拿什么给我？”，一方面为了试探范清迟在不在乎姜虞，另一方面，两人赌上了。

当下两人正在赌，范清迟找不到姜虞，是不会上来的。

“银子。我所有的钱都给你……”，家产有几千两。

“我有钱”，他不需要。

“要不……我送你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阿梨，我有钱，又加上沈府是名门世家，你觉得得，我会缺？”

姜梨沉思了一会儿，“要不……我以身相许”，说得低低的。说完自己也害羞了。她怎么就说这样的话？

“咳咳……”，沈晏之被呛到了。脸也红了，“这个……可以有”，他缺的是一个志趣投合的小娘子。眼下，对方主动了，他怎么好意思拒绝？

“那……你得等我结束春闱之后”，沈夫人不同意，她也死皮赖脸缠上沈晏之。

“一言为定”，沈晏之压根不给姜梨反悔的机会。

“阿梨，水冷。里面的人可以上来了”，多少有些心疼自己的兄弟了。一听到姜虞落水了，没有一丝犹豫就下去了。

“阿姐，出来了”

她们刚才往里扔的不过是一件绑了石头的衣服。范清迟只看到衣服就跳下去了。这个季节，水冰入骨子里。他已经在水里找了两柱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