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全息猎手

作者:梦想漫游者 | 分类:奇幻 | 字数:105.9万

第五十一幕:初吻

书名:全息猎手 作者:梦想漫游者 字数:4002 更新时间:2024-11-25 23:30:53

虽说现在是夏夜,但到了凌晨时分气温还是会比地面世界来得低一些。

楼辙卷了卷被子,先前他的脚露到了外面,变得冷冰冰的。

有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肾病影响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导致现在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没有以前那么舒适。

重新调整好睡姿后,他突然警惕了起来。走廊上正传来脚步声,尽管点地的声音非常小,但还是被他过人的听觉所捕捉。

不仅如此,脚步声甚至还越来越近,直至自己的门把发出了轻微转动的声音。

“距离前往劣质基因展览馆的时间应该也还没到吧。”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丝念头,“难不成老潘德那个家伙被收买了吗?”

脚步声还在逼近,楼辙在心里默默地计数着,大概再过七步,对方就会来到他的床边。

屋外传来了瑟瑟的风声,从废品基站发出的探照灯时不时从玻璃闪过。

就在这时,他猛然抓住了床头的横栏,一个翻身闪到了不速之客的身后。从指尖溢出的波导抵住了来客的颈部,那股气压就像一个老练的杀手。

但不管怎么样,再老练的杀手也会有失手的一天。

只见波段凌伺机潜入的行动被逮了个正着,她便在下一秒转过身来,露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真是大胆!你是唯一一个敢对本公主动手的骑士。”她的语气非常的嚣张,根本不像是一名做贼心虚的偷窥狂。

“啊这,你这是贼喊抓贼呀。”楼辙打了个冷颤,随即再次绕过波段凌的身躯钻进了被窝。

只依靠灰褐色的背心保暖的话,那简直就是要了肾虚患者的老命。

“还有就是,你大半夜不睡觉过来骚扰骑士是什么居心。”他从抱紧的被窝里探出头来,只见波段凌浅绿色的吊带睡衣垂到了膝盖的位置,下一秒便立刻低下了头。

“我睡不着。”她怀抱着手臂,从床边坐了下来。

在楼辙没有开口制止的情况下,她偷偷地掀起了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用冰凉的脚底贴在了他那早已热乎的小腿位置。

“可恶呀!你这个恶龙公主。”他骂骂咧咧地转了过去,愚钝的视线转而盯着泛白的墙壁。

只是下一秒,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了。

黎明之梦般的上空漂浮着星光,随着二楼卧室窗外的天空又渐渐地亮了起来。

波段凌没敢贴得太近,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想象着那个模糊的未来,以及关于这趟旅途究竟在何时才能抵达所谓的终点。

大概过了五分钟,波段凌率先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楼辙的身子蜷缩得更紧了,他不知道这句话究竟在问他什么——是关于未来的打算吗?还是去到劣质基因展览馆的下一步呢?

“如果你是问我去到劣质基因展览馆后的打算的话,其实我还没有想出合适的办法。”他接着说,“为什么要去思考一些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呢?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坚信到了那个时候,我自然就会找到迎刃而解的办法。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一直都是这样走过来的。这次同样也不会是例外。”

他把眼睛往波段凌的位置瞥了一下,女孩的头发全都放下来了,将枕头铺的满满的。

这是第一次,楼辙在自己的枕边见证到如此独特的景象

“不是这个。”波段凌否定道。

“那是说未来吗?”

“也不是。”波段凌再次否认。

有时候,她自己其实也搞不清楚内心想要寻得的答案是什么。

她冷静了一下,也许,她想要知道的是,自己未来的打算是什么。

“用不着胡思乱想。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开心。所以你不必因为麻烦了我而产生什么负担。”楼辙吞吞吐吐地说。这样的话语并不是他所擅长表述的,只是什么都不说的话,也会显得有点奇怪。

“我知道了啦。你心脏跳动的声音,我隔着被子都能够听得见。”波段凌笑了,随后顺了一下头发。

“你就不能别说出来吗?这样子我怪尴尬的。”他又是腼腆又是气愤。

“我就要!就是喜欢看你尴尬的样子。”

此刻,波段凌把身子转到了靠墙的位置,急促的呼吸则贴在楼辙的背部,这让后者有些慌张。太接近了,他第一次如此靠近一个女孩子。

“如果一个女孩子藏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的话,你会介意吗?”她用手卷了卷发梢,用手指在楼辙的脊背上乱刺。

隔着背心的触感让整个身体变得麻麻的。

“有秘密吗?有秘密的女孩子才会有吸引力吧。时不时保有神秘感,只有这样的话,男孩才会心心念念地想着你。”

他就好像是一个受害者,对这件事特别有发言权。

“每个人都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的。如果你没有从我爷爷的电脑中获取到关于我的信息,那么我也是一个拥有秘密的人。我真的不在意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是伙伴。现在从某种程度上,我们搭载在同一条名为希望的小舟之上。你不会掌舵,我没有船桨,目前前进的唯一方式,就是拼了命地用手滑。”

说到这里的时候,楼辙都为自己的幽默感到洋洋自得。

“你真的跟一般的男孩子很不一样。不过既然你也不是那么在意的话,那行。从现在开始,本公主可以有秘密,但对于下级骑士来说,不论发生什么,都必须如实招来,比如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说你在吐火罗神迹大教堂都经历了什么?”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好像萌生了无法辨识的好奇心。

“你不是也没问,我以为你不感兴趣。”

“对你不感兴趣罢了,对楼镌,我可是他忠实的女粉。”

“是吗?看来你是怀有目的地接近我的。”他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在咽了一口唾沫后,接着说,“我从柳的手里得到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在打开泛黄铜锁后,进入到了建筑的内部。在那里我根本不用去思考,只是顺着身体波导便可与建筑发生共鸣,它引领着我前进。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但那样的场景确实发生在我的面前。”

“然后呢?”

“我不断地往上行走,爬上了漫长的阶梯,到了没有阶梯的地方,就攀住仅存的细绳,光影在建筑中游荡,我在踏步而上的过程中看到了一片壮阔的世界,是故乡的风轻抚着我的双肩。我在钟楼的阁楼处发现了一张素描。”

“素描?里面画着谁?”波段凌好奇地问。

“画着我的父亲抱着我欣赏日出的场景。在那个相框的背后则存有一封父亲留给我的手信。”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接着说,“他在里面表达了自己对故乡的喜爱,以及为什么要战斗的理由。”

楼辙原本想说得更详细一些的,但他突然感觉没必要。那种东西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理解的。

“你问这些干嘛?”他把身子转了过来,对着女孩发起了质问。

“我刚才说谎了。我只是想了解你,想了解你多一点。”

“那你现在了解了。然后就会得出一个结论:哦,原来这个家伙狗屁不是。”楼辙自嘲了起来,他非常擅长给自己添上一些败犬的标签。

“才不是呢。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知道你对我真的很好。你会对其他的女孩子也这样吗?”

“其他的女孩子,我还能活得遇到其他女孩子的时候吗?”

“不许你这样说。你得好好回答。”

“不会吧。严格来说,你是我的第一个女性伙伴,占了时间上的便宜,以后遇到的都难以再跟你相提并论了。你知道的,男孩子可看重这些了,什么初识,初见,初——”

“初吻是吗?”波段凌盯着他的眼睛,变得炙热了起来。

“我——我可没说这个。”

“我知道,是我说的。那如果,我现在把你俘获了,是不是以后的以后,其他的女孩子就再也没有机会走进去你的心了。”

她的言辞是认真的,这让楼辙有点胆怯,他想逃避的,但是眼下这种被包围的局面,让他丝毫没有任何可以抵抗的空间。

“我可以跟我的骑士有个合照吗?”

骑士与公主的称呼变成了说出一些难以启齿事情的掩饰词汇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拍照片?”楼辙有点警惕,他可不喜欢这些可以把记忆定格的东西。

“如果现在不照的话,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一个女孩美好的时刻记录下来了。”透过月光的眼神无比诚恳,就跟那次在病房里的一样。

“我不会——”还没等楼辙把死字说完。

犹如樱桃一样的薄唇便靠了上来,相抵的瞬间共享着彼此的温度。触碰在齿尖的舌头渐渐在皓齿上移动,眼睛紧闭着,带着超出青涩界定的迷乱。无边的黑夜中,身体上的接触让两个人的脑海变得愈发的模糊。

楼辙甚至闻到了醇香的茶味,干净的棉布被单包裹着他,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久的梦。

梦里的世界很宽阔,但他却不知道去往何方。

女孩温暖的身体贴着他,他不敢睁开眼,假装还未醒来。一般在小说中,醒来的时候应该会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那脸蛋也许是尖尖的,如果猜得没错,肯定是出自廉价整容手术的杰作,配上一个高挺的鼻尖和长长的睫毛。

但所幸这样的恐怖画面没有发生,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长长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如果扎起来的话,应该就是世间最为动人的高马尾了。

阳光照进有色的玻璃窗,他尝试着用自己的脚步移动了一下。地面凉丝丝的,楼辙走到了水槽处,接着涓涓细流的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浴室的百叶窗没有上釉,用绿色塑料绳串在一起。

波段凌穿着浅绿色的吊带睡裙,胸口有一只麋鹿,还贴上了红宝石一样的亮片。

——

第二天。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有人做早餐。波段凌那个家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潘德警官一脚踹开了楼辙的房门,“她的房门竟然已经敞开了。”

只会对女性个体小心翼翼的老潘德,对男性爷们,从来就没有一个老年人该有的沉稳。

“嘘!”楼辙从洗手间探出头来,拉着老潘德的手臂就往外拽。

“呀呀呀——不得了。”老潘德的语气显然有些不老实,“怎么样,女孩子身体的手感是不是倍儿棒。”

“你的脑子是都是什么臭虫呀!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躺在床上说话而已。”楼辙紧张地开脱道。

“呦呦呦,还什么都没有做?男孩子三大谎话:只爱你一个,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以及我们就抱着什么都不做。现在你已经达成其中一项卓绝的成就了。”贴近的肘部支了支被女性眷顾的宠儿。

“闪一边去。”楼辙迅速地关上了房门,准备回到洗手池擦拭一下嘴边的泡沫。

“其实也不赖,在带上囚禁锁之前是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身体。”老潘德不依不挠。

“你再给我胡说,我就让你尝尝我沙包一样的拳头。”

“急了——有人他急了。”屁颠屁颠的老潘德笑着跑开了。

也许,这会是他们最后相聚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