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紧紧拉着阿砚，实在是极不情愿地跟着斑愿晖三人走出了古叔的房屋。

她目光紧紧盯着斑愿晖和他手里的卖身契，显然她并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

但就算她拿到了卖身契回到古叔身边，古叔也决对不可能再敢收她了。

斑愿晖斜眼瞥了一眼她，微微一笑，便将手里的东西撕了个粉碎。

白梦也没有吭声，将视线投向了地面。

阿砚不知道她的心思，愤愤地用奶气的话咒骂古叔和那里面的所有人，他一边咒骂一边在说斑愿晖三人的好。

“阿姐，是叔叔阿姨救了我。他们是好人。”阿砚笑道。

白梦还是一言不发，她小心地将害怕隐藏起来。傻阿弟，如果让他们发觉了我们的真实身份，哪还会有命在。

白梦虽然害怕，但她知道她和白砚连妖纹都被抹去了，连入世符都检测不到，现在根本不会被发现。但她害怕的是以后，万一她真的要跟着这三个道士，那以后怎么办，等那一天的到来，他们又该怎么办？

其实她可以拒绝的，可以逃跑的，但她不能放弃妖的原则——有恩必报。尤是救命之恩，这是妖之先祖所规定的原则。

报恩，说罢了不过实现恩人的一个愿望而已。

但是，有时候这个愿望付出了双倍的代价，也得不到一个好的结局。

就像，斑愿晖曾抚着她的头说：“你和你弟弟就是我一直以来想要的徒弟，我终于可以出师了，这样老家伙就不会像个催命鬼地跟在我后面了。”

白梦知道他的愿望是让他们成为他的接班人，就像一直循环往复的轮回。

但是这多么可笑啊，命运如此捉弄着身在其中的人。

让妖成为道士的首领？这永远不可能。

但是这也或许是她唯一可以报恩的机会，就算已经知道了结局是注定失败的。

可至少，她依然是遵循了原则。

“好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