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让您受伤的，居然是我？！”巫女堇后知后觉地惊讶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这种力量。”

“前代巫女大人似乎说过，这种力量并非她本身的力量，而是这片土地在保护着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老妪解释道。

“这样呢……”巫女堇蹙着眉头想了想，有些难受地说道：“我还以为每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对我很好呢……村子里的大家，都会这样试探我？”

她还有些害怕。阿婆只是徒手来打她而已，如果是拿着锄头或是镰刀、石头之类的东西，她心里完全没有底，不知道这种守护的力量能不能够保护好自己。

“并非如此。”

老妪补充道：“其实有些村里人是见过上一代巫女大人的这种力量的，例外一些村里人也多多少少听过这种力量。堇大人8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陈家的陈二华偷偷溜进大人的屋子对您不利，第二天清晨时陈二华的尸体被我发现处理了。大人您那时候还小，我没有说过这个事。”

“这…这…”巫女堇小小的身子有些退缩，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唉…”轻叹一声，老妪继续说道：“现在依然不肯相信历代巫女大人拥有这种神奇力量的村民应该是少之又少，甚至一个也不存在呢。”

“那…那也挺好的。”巫女堇舒了一口气，“大家都不用受伤，我也不用受伤。”

“不！”老妪这个时候才再次露出笑意：“如果真的没有一个人愿意试探堇大人您的力量，村子会推举一位最壮实的男人，来演示一番，震慑一下宵小之辈。也是不希望村里的自己人触犯了您而受伤，只是可怜了被推举出来的那一位了呢……”

老妪笑得很开心。

最壮实，最耐揍的村里人，肯定是和她无关的，很大可能是哪个男子，依照村里的人气来看，艾伯伦家、张家、伊万家或是三桥家，这四家里肯定要出来一个壮实的男人过来受苦。

“堇大人放心吧，受伤的绝对不是您。”

巫女堇撑起笑容微微颔首，有些怀疑刚才说的参加接下来几个仪式的决定，是不是回应得有些早了。

……

举行仪式的场所和学校的操场差不多大，几张木制的长桌拼凑出一个人高的台子。

当巫女两人迈着小步抵达村口的广场时，准备好迎接的一行人一字排开，在那里等着。所有人都非常安静地等待着巫女的到来，小孩也被吩咐着不要吵闹，四周一片祥和平静。

只有细细品味，才能从大人的眼神中嗅出压抑的兴奋和期待。

老妪在半路也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只有巫女一人穿戴着村里最好的衣饰，缓缓从木头台阶往上走，最终站在了台子的中央，面朝众人。

听老一辈的人所说，从前的仪式大都会选择在夜晚降临时，据说是以前的巫女认为在夜晚的仪式会比较有感觉，更有意思。

今天他们本来也是准备好在夜晚时进行仪式的，没想到巫女大人居然提前了时间。

还好这种事在以前也发生过那么几次，算是吸取了经验的村里人在今天早餐前便已经准备好了仪式用的场地和准备。

至于一些繁杂的礼节和服饰，他们则是能简则简。

众人半跪在地，面露期待之色，仰望着巫女脚下搭好的台子前，一个大竹筐。

竹筐内看似什么都没有，实际上村里人都能看见在竹筐中放满了大大小小的透明矿石。

若非拥有前代巫女的加护，他们也看不见，发现不了这些矿石，无法去采集，去收集。

“礼！”

老妪位于最前，高高一声。

其后的村里人也陆续低头，不再仰视，紧闭双唇没有言语。

巫女偷偷瞄了一眼老妪，见老妪也没有看着自己，无奈地收回了视线。

根据老妪先前的说法，全村人，以及这个世界都是围绕着自己转的，她在台上想要说什么，想要做什么都随她心意便好。

……可是，又没有前代巫女的教导，我怎么知道说什么好嘛。

巫女头疼地看着眼前一片人影，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或是做点什么才好。

……既然是祈祷，是不是跪着向天上祈祷比较好呢？

她想着，又连忙把这个蠢想法从脑子里过滤掉。

“堇大人，请赠予神迹。”

轻轻点头，巫女缓过神来，往前走了两步。

竹筐中的透明矿石在她眼神的注目下，一个一个从中跳了出来，在空中一个又一个紧密地排列成螺旋状，漂浮着。

虽然她可以感觉到，只要自己愿意，可以很容易地向这些透明的矿石中注入自己的力量，但这未免有些太草率了，一点也不帅气。

她决定多说一些话语。

“在此赞美大地的博广，河水的欢愉，天空的静美，祈祷之心向您奉上，愿赐予明日清澄如镜。”

说完，巫女堇想起来好像还没有感谢神明，连忙又补充道：“那个…司掌…司掌无限的最高神，领万物之理的水神盖莉尔，请聆听我的话语，赐予世界新生。”

她也不知道事后补充，这些神明会不会在意，但没办法，她前面忘记说了嘛。

而且，补充的话语也有些乱，感觉和自己之前祈祷时说的话差别有些大，也不知道如果真有这些神明，会不会怒气冲冲跑过来打死她。

但没有办法了，神明们将就一下吧……

只能祈祷没有神明，或者神明听不见了呢。

有些想哭，巫女感觉自己还不如没说这些话。

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在虚空中一点，淡金色的流光从她的指尖流出，形成一道淡金色的轨迹，流向近处的透明矿石，透明矿石随即绽放出了淡金色的光芒。

哗！

金光耀眼，广场上低着头的村民们忍不住抬头，随后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兴奋呼声。

巫女没有搭理台下众人的声音，感觉一个一个地往透明矿石中注入能量实在是太慢了，嫌弃地啧了一声，随即举起了另一只手。

双手张开成掌状，顿时淡金色的能量如洪涛般涌出，汇聚一起后又分流出几十上百的细流，同时往所有透明矿石中涌去。

只过了不到三分钟，透明矿石尽皆能量满溢，在矿石表面，仿若有一层薄薄的金色光彩包裹、闪耀，就算是一般人，在这时候想必也能够瞧见这闪耀金光吧。

“差不多了。”

满意地点点头，巫女小声呢喃，挥手之间，空中的透明矿石有序地排列成一队，向竹筐中跳了进去，井井有条。

“阿婆，把这些矿石搬下去吧。”

巫女这么说后，老妪叫上几个壮实的家伙，过来把透明竹筐给搬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