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雨结果牛奶，一口气就喝完了。

她犹豫了一下，“你不想看看这封信写的什么吗？”

程江离说：“你愿意给我看我就看，不愿意我就不看。”

“所以，你都不好奇。”卢雨问。

“我好奇啊！”程江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次我洗手了。”

卢雨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觉得很安心，她笑了笑，“其实没什么。”她把信递给了江离。

江离很快地扫了一眼，然后递还给她，“嗯，知道了。”

“你不想问我什么？”卢雨说。

程江离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我们先上床休息吧！”

卢雨不明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她躺在床上，躺在他身边，轻轻关掉了床头的台灯。

一片黑暗中，她听见他的呼吸很均匀，就像是这么多年来她认识的他一样——稳重，淡定。

卢雨又问了一遍，“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程江离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问的。”

“这样啊，所以，你一点都不在意我以前喜欢过的人吗？”卢雨靠在他肩上问他。

“不在意。我只在意你现在在我身边，是我妻子。”他伸出一只手搂紧她。

“嗯嗯！现在我就是你的。”卢雨用睫毛蹭了蹭他的脖子，“不过啊，这还真不是我前男友，这充其量也就是个关系好的男同学。”

“嗯。”程江离轻轻应着。

“高中时候我们经常一起打羽毛球，后来这个男同学去了英国，就没联系了......但是他把球拍送给了我。”卢雨几乎把整个故事都讲完了。

但程江离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卢雨觉得有点扫兴了，故意撒娇说：“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高中时候的事情吗？”

只听见程江离轻轻笑了一声，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她“那你告诉我，你高中时候的事情吧！”

卢雨突然有点愣住了，她觉得自己怎么给自己挖了个坑？她有些冲动，想要跟他讲林航的事情，但是又怕敏感的他察觉到什么，索性还是不讲了。

她翻过身去，“我才不告诉你！”

程江离又只是笑，“那好吧！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卢雨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她想着很多事情。胡思乱想？嗯，她就是在胡思乱想。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程江离看透了似的，无论是什么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到底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恐慌呢？

应该是幸福吧！最后她这样想。毕竟，他是爱她的。

当卢雨再次进入梦里。这一次她起的很早很早。

她心里有事，睡不着。

窗外的天空还有没一丝要亮的意思。卢雨就坐在桌子边开始写东西了。那边送给十七岁的卢雨的本子已经写了两三页了。不过她还没有写完。

写的差不多了，她就吃早饭，出门去上学了。

还是65路公交车，还是熟悉的路。卢雨突然觉得有些不舍。

身上的校服，窗外的风景，就快要全部与她远离了。以后，恐怕就真的只能是回忆了。

待她准备完送她的礼物，她就决定永远离开这里。把全部的人生都归还给十七岁的自己。因为她终于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不能将过去改变一丝一毫。她永远不能用自己的经验来教会她人生。人生的路，还是要靠她自己走出来......

而对她而言，毕竟，没有谁能永远活在梦里。

现实世界，已经给她足够的满足了。

由于起得早，今天她第一个到了学校。

站在班门口，等着林航来开门。她突然想起这段时间来的荒唐事......她扪心自问，在这些天里，有那么一些时刻，她是真的对林航有那么点动心的，不过这是在她全身心地代入十七岁的她的角度。

嗯，林航这种坏坏的男生，确实是十七岁女孩难忘的爱过的人。

也就是这么点心动的感觉，让她充满了悔恨。比爱过林航更深刻的是她对程江离说过的那些誓言。他们在一起整整六年多，这样的长度的时间，早就该足以弥补那些遗憾才是。可是她却偏偏，偏要梦到他......或许真正能弥补人遗憾的不是任何人给的感情，也不是任何长度的时间，而仅仅只是遵从自己的那颗心吧！

突然，林航来了，“你在想什么呢？”一阵白色的雾气从他嘴里飘出来。

“啊？”卢雨晃过神来，“我在想，考试！之前的考试。”

“哦！”林航掏出钥匙开门，“你今天来得怎么这么早。”

卢雨说：“睡不着，就早点来了。”她跟着他走进教室，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的清晨时光。

林航听了她的话，突然转过身来，关心地问：“你怎么睡不着呢？失眠？是不是还在担心考试，你考得不是还挺好吗？”

“是啊，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卢雨不看他的眼睛，绕过他，直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不过你也别担心了，都考完了，担心也没什么用了。”他顿了一下，“再说，今天就出成绩了。”

“哦？今天出成绩啊！”卢雨假装很在意的样子。

“是啊，就是今天，不过你也别担心，只是一次考试而已。”他把热豆浆拿出来，帮她插好吸管，递给她，说：“现在是高三，高三就是有数不清的考试啊！”

“嗯，真希望高三能快点结束。”卢雨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会结束的！”林航笑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把书都撕了，到时候还可以一起去旅游什么的。”

“旅游？”卢雨的心里又开始五味杂陈。

“是啊，我们一起去湖南玩吧！去凤凰古城？你不是喜欢沈从文的吗？”林航说得眉飞色舞。

卢雨只是沉默不说话。

林航看她郁郁寡欢的样子，伸过一只手来摸她的额头，“怎么了你？没发烧啊？难道就是没睡好。”

“没有没有。”卢雨直摇头，把他的手拨开，“我就是等考试成绩呢！现在没心思想玩的事情。”

“哦！”林航说：“那好吧！你别担心了，肯定没问题的。你先喝点东西，你的额头都是冰的。”

卢雨说：“行，那我边喝边看书。你快回座位去吧！”

林航看她不想聊的意思，于是回了座位，开始写没做完的数学卷子......

其实卢雨根本就不是担心什么考试成绩，她只是下意识地就想跟他保持距离而已。

不过成绩还真的就是今天出来。

上午第三节课的时候，班长把成绩贴在了教室左边的墙上。一下子，整个教室都沸腾起来了。所有的同学都迫不及待地往前涌。

林航也准备去看，路过卢雨的位置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是就担心成绩啊，快去看看吧！”

卢雨看了一眼林航，觉得也是，总要把谎话圆回来才是，于是她也走上前去看成绩。

这次他的考试成绩让自己都大吃一惊，她破天荒地进了前十名！全班第六！

虽然前十名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成绩，但是对于十七岁的卢雨来说，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卢雨，你考得真好呀！”林航在旁边说“不仅语文全校第一，就连数学也不错！真不愧是......”他朝她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想说‘真不愧是我的女朋友！’

卢雨懂他的意思，但却不想理会。她只能继续装作认真地看着成绩表。这次考试陈雪霏也考得不错，十五名，竟然比班长刘思蕊总分还高一分......再往下看，她还看到了高铭的成绩。虽然，他已经不在这个班上了。看来他考试的时候已经放弃自我了，考了个全班倒数第三，英语缺考，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