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枫猜想，可能她太得皇帝宠爱，这个五哥受了刺激想在猎场上打击打击她，所以才对她抱有如此大的敌意。而她之所以如此有自信，无非是因为……她的箭术是流影也不及的好。

每个人漂泊在外的人，必有一个独门绝技。而她的箭术，就是她保命的绝招。

她还记得当年，因为有心偷懒而致箭术不精，后来在山中差点命丧虎口。从那以后，她勤加练习，可以说如今箭术已经炉火纯青，说是百步穿杨亦不为过。

上场之前，流影拉住她的胳膊，小声叮嘱：“点到为止。”

“嗯。”

五皇子策马至她身边：“十七弟，你可别跟丢了。”

话音刚落便策马扬鞭而去。

陆灵枫不甘示弱，也紧紧跟了上去。

这是陆灵琛的私人猎场，他对这其中地形自然是烂熟于心的。越走越深，陆灵枫察觉到陆灵琛似乎有意带着她去某个地方。方才一起出来的人不知何时都不见了，白茫茫山林之中，竟然只剩下陆灵枫他们两人。

她心道不妙，赶忙勒紧了缰绳。

方才还在前面的陆灵琛不知何时也不见了踪影，只天地间回荡着他不加掩饰的充满恶意的声音。

“十七弟，这可是我猎场的最深处，往往那些好玩的都藏在这里。”

空气中传来一声抽鞭子的响声，在空山野林中显得如此怖人。

陆灵枫挽弓搭箭，凝神细细听着这林间所有动静。

“十七弟，这些好东西我可不舍得让别人猎了去。不如……就你我二人来比比，看看谁才是最后赢家。”

“陆灵枫。”他一声恶毒宣告：“好戏才刚刚开始。”

陆灵枫不敢分神，更加留意周围一切声音。

只听得一阵簌簌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踩着草叶而来。她手中弓箭蓄势待发，可就在她要射出那一箭的时候，那声音却戛然而止。

她不敢大意，浑身紧绷，一刻也不敢放松。

但听一道破空之声，尔后响起什么东西倒下时才会发出的声响。而陆灵枫正是从这声音中听出了异常。

王公贵族们的私人猎场，往往为了满足他们的胜负欲，通常会在猎场中豢养些大型走兽。可刚刚倒下的这个“东西”，从声音来判断，体型根本就不大。再联想到如此深冬，陆灵琛却执意要邀请她来冬猎，如此反常的举止，让陆灵枫意识到一个她之前从没想过的可能。

或许这次冬猎，根本不是因为陆灵琛心生嫉妒呢？

随着数支箭发出的凌厉地箭音，周遭响起无数沙沙声。

陆灵枫一路追去，茫茫雪地里一道殷红血路向前蔓延铺去。那血路旁边还散落着几颗蜜饯。

没来由的，陆灵枫脑子里蓦然浮现出一个身影——当日那个叫阿牛的孩子。联想起种种不对劲，她心头无比惊慌。一路跌跌撞撞寻着血迹而去。

血路尽头，小小身躯在少年怀中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此时此刻，阿牛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隐约看出一个“我疼”的口型。

抱着他的阿白也看出来了，慌忙去捡地上的蜜饯喂给阿牛：“吃吧，吃了蜜饯就不疼了。”

阿牛终究是没能再吃上一口蜜饯，就这样无声无息闭上了眼睛。阿白抱着他，头埋在阿牛怀里低声啜泣着。

见此情景，陆灵枫连奔带跑冲了过去。

“陆灵琛，你这个疯子！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