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各位到岸，赶快下船了！”大兽用力晃晃牛头，真是乏累啊，竟然用了这么久。

“涟儿，涟儿？”李出蹲下身子喊道，怎么睡这么沉？

“怎么了？”晏智渊也发现不对，走过来问道。

抓了她的手，是热的。

“涟儿？快醒醒！我们到了。”晏智渊晃晃江涟的胳膊。

江涟一脸痛苦，仿佛陷入梦魇之中。

“怎么看起来如此痛苦？”李出起身，“大兽，你察觉到什么吗？哪里不对？”

大兽一脸迷茫，“没有不对啊，一切正常。她是睡熟了吧？实在不行，就抱下来呗。”

“嘎！”

小黑俯冲下来，对着江涟的脑袋啄了一下。

“诶？这黑鸦是疯了不成？”晏智渊伸手去赶，不防也被啄了一口，“别闹！你们不是认她为主，怎么这么落井下石？走开！”

李出倒是觉得小黑是在救人，“小黑，小黑，涟儿是不是有危险？”

“嘎！”

“王爷，还是不要阻拦小黑了。它定是在救涟儿，我们让它试试吧。”

“它是在救？”晏智渊惊诧。

“小黑说她需要快些被唤醒，有危险。”大兽好心插了句嘴。

“什么危险？”

“哎呀！别管什么危险了！快叫人要紧！”大兽急里忙慌的，“快，上面的人快下来，你们也抱她下来。”

李出刚伸出手就被晏智渊挡住了，“我来，你快去帮忙运东西吧。”

“那好，大兽，你帮着转达一下小黑的话啊！”李出交待一声大兽。

“没问题。”

晏智渊抱着江涟下去，任小黑一路跟着。

“小黑说让你使劲打她一巴掌，说不是就醒了！快打！”

“啊！”晏智渊吃惊，“这不是在坑我？！”

“快啊！你想让她被拉走吗？”大兽被人占着身体，在一旁干着急。

晏智渊果断扇了一巴掌，扇完之后手有点儿发麻。

“疼……”

“涟儿？涟儿？”赶紧将人扶起，“你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怎么了？这边脸好疼。”江涟一头雾水的坐起身来，“哦，终于到岸了，我的天啊！终于不在水里晃悠了。”

大兽悄声叹口气，这姐姐真是与当年判若两人。

“醒来就好，刚刚怎么叫你都不醒，我才听了大兽的话……”晏智渊带着歉意指指她的脸，“下手有点儿重了。”

“大兽，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对我了？！啊！”江涟三步并做两步到大兽脸前，揪住它的两只大角来回扯着，“是不是？”

“我、我是好心好意救你，放手，疼啊！”大兽晃着脑袋挣扎，一边大声催促，“快搬东西，我要变回原形了！别把我，不然上面的东西都会掉进水里！”

江涟松了手，“好，我暂时相信你。”

她走到远一点儿的石头上坐下，抹一把脸，方才真的是……

那就是被拽进去的感觉吗？

意识清醒，魂魄却好像被留在了那里，浑身动弹不得，像全身瘫痪了一样。

如果真的没有晏智渊那一巴掌，可能真的会出不来吧。

小黑和小乐飞过来，一左一右落在她的肩膀上。

“让我静一静，一边玩去好吗？”江涟摁着太阳穴，声音无力。

小黑：你没事吧？

小乐：我们刚才很担心，想一起来啄你，还好有他给了你一巴掌。

“我没事，多谢关心。现在能走了吗？江涟眼带乞求，她想静下心来想一想老记忆里的片段。现在她的脑子里像是有一根棍子在搅来搅去，而她的脑浆已然变成了浆糊。

小黑：你不能频繁的总想那些事，脑袋会受不了。

小乐：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你们人类常这么说，却不这么做。

“拜托了两位，留我自己傻坐着好吗？”江涟一手一只抓下来，“请飞走吧，我知道你们的好意，放心，我不会变傻的。”

两只黑鸦一起挣扎，试图再次站上她的肩膀。

“别费功夫了。”江涟两只手一齐向外甩。

小乐：我们可以辅助你梳理思路！

江涟噌地收回手，“当真，不是想窥探……，对了，昨晚你们可有感觉到异样？”

小黑：是有些不同，我特别容易就困了，一夜睡得很是踏实。

小乐：我想你说的是鲛那个家伙吧？我还挺喜欢它帮我消理记忆残垢，今天醒来真是一身轻松。

“你们知道？”

小黑：知道什么？

小乐：鲛又不是坏人，它那么友善，不会害人，只是吞食一点儿记忆而已。

“它只是吞食一点儿记忆？我怕你是有什么误会，它能把记忆搞乱重新排列，你根本不知道它摘去了什么，又添进去了什么奇怪东西！”江涟情绪激动，“还是说你已经被搞乱了脑子，小乐，你是不是已经头脑不清醒了？”

小乐翻个白眼给她：你才不清醒呢，鲛也不是谁的都吃的好吗？我们与它有几十年的世代交情，我不比你更了解它？

“你什么意思？它既是这样那为何大兽还会是那副样子？难不成鲛是故意有挑选的？它是区别对待？”江涟多少有点吃惊，没想到鲛还有厚道的一面。

“鲛是谁？我认识吗？”大兽摇头摆尾的走过来，在江涟脚边卧下，“好久没这么舒服的晒过太阳了。”

小乐：其实它每天都晒。

“那个，水牛、不、大兽，昨天我们做了什么？”江涟试探的问道，她不信大兽是唯一受害者。

“昨天？不就在水上漂吗？我还以为几个时辰足够了，竟然这么大。”大兽甩甩尾巴，舒舒服服的伸伸懒腰。

江涟不敢相信的看一眼小乐的黑眼，“竟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兽喷个响鼻，眯上眼睛。

江涟带着两只黑鸦悄悄走到更远一点儿的地方，“所以只有大兽是真正的受害者？你们从没告诉过它？”

小乐：我们没有办法告诉它，没有证据的话它谁都不会相信，我们何必废那种功夫，还多半是无用功。

“我发现，诶，小乐，你真的是一只很薄情的黑鸦啊。大兽它一直对你们非常信任，你们却忍心它整夜被人啃噬。你想想，它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你们？”

小乐一副不以为然的鸟脸：它不会知道的，每晚鲛都会来光顾它的。

“我真是替大兽难过，竟然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江涟无奈一笑。

小乐：换个话题，我们帮你梳理一下吧。

江涟拧眉，“等我大概了解完全部才来好吗？”

小黑：你要了解完全部？你会受不了的！

“要不然根本疏理不通啊。”

小乐：我们提供每个片段的梳理，不提供全部，我们受不了全部，黑鸦是脑容量极小的动物。

“如果我非要全部呢？”江涟觉得小乐是在故意针对自己。

小乐和小黑齐声道：我们会崩溃，你以后再也看不到我们了。

这么严重？江涟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是很严重的后果啊。”

小乐：你不信我们？或者你早我想甩掉我们了？

“怎么会？别胡说，你们可是我最真诚的朋友，是值得我吹嘘一辈子的。”江涟浮夸的说。

小乐跟小黑道：你信吗？

小黑：我当然信。

小乐：算了，就知道你是个跟班，只会傻白甜。

小乐拍拍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