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的心中泛过一阵恶寒，他知道这恶毒老妪口中所说的让自己留在这里，绝不是可以让自己活着呆在这里这么简单，没准，这恶毒老妪会把自己做成什么僵尸，毒人，傀儡啥的恶心玩意儿。

但是，此时此刻，比起自己，吴明更关心另外一个人的安危。

吴明用尽全身力气，朝她喊道：“纳兰秋月呢？你们这些混蛋，究竟把纳兰秋月她怎么样了！”

老妪和老头子的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俗话说得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纳兰秋月那？”好像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心事似的，老妪开心地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泛黄的烂牙。

老头子则用既冰冷又坚硬粗暴的声音告诉吴明：“纳兰秋月吗？她呀，死了！早就死了！”

“她死了？早就死了？”吴明的心一下子凉了一截，难道，我的猜想是真的？

“她是你们杀的？”吴明厉声质问道。

老妪和老头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露出狡诈的笑容来：“嘿嘿嘿，不是。我们可都是老实本分的好人那。”

吴明冷冷地说道：“别骗我了，杀死纳兰秋月和纳兰春花的分明就是你们！在梦里面，我全部都看见了，那草地上躺着的两个一动不动的小女孩就是纳兰秋月和纳兰春花，而那两个在草地上挖坑，准备把她们埋进去的就是你们！你们究竟是不是纳兰秋月和纳兰春花的爹娘？如果不是的话，那你们到底是谁？如果是的话，那你们该有多狠心多变态，才会杀死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

老妪和老头子用非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愤怒的吴明，吃惊于他们隐藏已久的秘密居然就这样轻易叫吴明一个初来咋到的外乡人给揭穿了。

老妪和老头子到底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回复镇定。

老妪拍了拍吴明的脸颊，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呵！小伙子，这都被你看见了，在梦里是吧，了不起！了不起！看不出来，你的灵力挺强的嘛，是块好材料，很有退魔师的潜质。老头子，今儿个咱们总算是捡到宝了！！！”

老头子高兴地围着吴明拍手，笑道：“退魔师，好吃！好吃！肉质鲜嫩，是大补的材料，吃完之后一定功力大增，我要吃了你。老婆子，咱们是把他清蒸，油炸，红烧，还是放在火炉上撒点孜然烤着吃呢？我要选烤着吃，那样比较香。咿咿咿——好想马上就把他给吃掉！！！”

老头子嘴角的哈喇子控制不住地落在地上，看得吴明心里面一阵作呕。

这一对老夫妇，是何等的变态和邪恶啊。不但杀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吃人！

就在这老头子眉飞色舞，张牙舞爪，就要扑到吴明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啃上一口的时候，老妪拦住了他：“别！你看你把这个小伙子吓得，吓晕过去肉就酸了，就不好吃了。”

老头子就跟小孩子一样，委屈地点了点头。

老妪笑眯眯地盯着吴明，就像盯着砧板上今天刚买来的一大块里脊肉：“小伙子，你有什么遗言？趁现在说吧，等等就没有机会了。”

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的吴明，仍然勉强支撑着自己站着，没有倒下，也没有被这两个老怪物给吓昏过去，他说：“请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我想要知道关于纳兰秋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真相。就是死，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老妪撇了撇嘴，表现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对吴明说道：“那我就直说了吧。你在梦中看到的草地上的那两个小女孩，的确是我的女儿，大的是纳兰秋月，小的是纳兰春花。我们家呢，世世代代是做黑店生意的。这两个小东西，让她们去学堂读了点书，就知道些礼义廉耻来了，还想把我们家店抢劫杀害过往客商的事情告诉学堂的先生，告诉官府，来个大义灭亲。你说，我们不杀，怎么搞？”

老妪说着说着，笑道：“不过，这也是200多年前的事情了。你看我这榆木脑袋瓜，详细的细节，都记不太清了呀。”

“200多年前？”吴明大声喊道：“你骗人！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活得到200岁？”

老妪摊了摊手：“哈？人类？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们是人类呀！虽然咱们曾经做过人类没有错。”

吴明皱着眉头：“那你们是什么东西？是妖怪？是鬼？”

老妪笑嘻嘻地点点头：“没错，还是年轻人脑子好使。我是鬼，我们家老头子也是鬼。事实上，这个小镇上的人都是鬼。就连让你魂牵梦萦，茶不思饭不想的纳兰秋月也是鬼！”

老妪从怀中颤颤巍巍地掏出来一面镜子，喊道：“纳兰秋月，出来吧，见见你男人最后一面！纳兰春花，你也出来吧，见见你姐姐男人最后一面！”

老妪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法术，只见一股黑气笼罩在那面镜子周围，须臾间，纳兰秋月和纳兰春花二人就出现在了吴明的眼前。

吴明看着纳兰秋月恬静的面庞，他好想把这一幕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哪怕下一刻钟，他就将毫无悬念地沦为那两个恶鬼的盘中美餐。

老妪冷笑着，把纳兰秋月往吴明身上用力一推：“死丫头，你的男人就快要死了。哭啊！快点哭给老娘我看看！”

老头子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纳兰秋月被老妪一推，撞在了吴明的身上，吴明切实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冰凉冰凉的。

看来，纳兰秋月的确是鬼没有错。

但是，即便她是鬼，她依然是吴明最深爱的那个女人。

这一点，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这一次，纳兰秋月没有再从吴明身边逃开，她伸出双臂，牢牢地把吴明抱住，她把头久久地埋在吴明的怀里：“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傻瓜。只是，你是人，而我是鬼，我们人鬼殊途，注定没有办法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