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承诺

他就是一个好不容易才收到糖的小孩，用手心捧着来之不易的糖果，唯恐那个送他糖果的人发现他其实并不如外表所表现的那样乖巧听话，将那颗糖果连带着那份好一并收回。

“维克肖你先冷静下来好吗？”楚衔月叹了口气，力道一松，整个人就随着维克肖的动作被她拉入怀中，随后她被维克肖扑倒在了床上。

维克肖整个人都在发抖，楚衔月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他攥得紧紧的，“维克肖，我不走，你可以放松一点……”

“小月亮……我的小月亮，你不能离开我，唯独你不可以。”维克肖一面忍受着剧烈的头疼，一面胡乱的说着挽留楚衔月的话，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楚衔月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不由得想到，如果她真要离开，维克肖会怎么办。

会吃了她吗？不，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楚衔月自己否定了，谁都有可能伤害她，唯独他不会，不管换了多少个世界，多少个躯壳，他始终都是他。

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她的脸颊上，将楚衔月发散到世界之外思绪召回，她震惊地看着维克肖，“你怎么还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明明知道会伤害你，却偏要强留在身边，我会自己动手的，小月亮……我只请求你别离开我。”

维克肖哭得令楚衔月心疼，他失控的泪水不是落在她的肌肤上，而是砸在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砸的她心口生疼。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楚衔月柔声安慰道，“维克肖，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温柔而坚定的承诺是维克肖此刻最想要也是最需要听到的回答，有效地安抚了他的情绪，但他的泪水还是落个不停。

楚衔月终于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了，她只需稍稍用力一推，就能将维克肖推开，从原本任人宰割的姿势变换为掌握绝对主导权的姿势。

她俯下身，轻轻擦去维克肖额头上的冷汗，“我对你的爱与你给我的爱是同等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她顿了一顿，暂时屏蔽了小彩虹。

她看着维克肖，却不单是只看他，她看见了沈雁杳，看见了温峣，看见了君引雁……还看到了很多很多人的影子。

他们身上每一处闪光点逐渐汇聚，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他，也逐渐将她丢失的记忆拼凑完整。

“不论过去多少时间，不论变化多少次躯壳与记忆，只要你不改变，我也永远忠于你，这是我的承诺。”

维克肖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一直憋在心口的气终于呼了出来，他突然觉得那饥饿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但即便如此，他的眉头依旧是紧锁着的。

看着他如此痛苦的模样，楚衔月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头发拨开，露出光洁雪白的脖颈，“来吧。”

维克肖头疼欲裂，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为什么？”

楚衔月撇撇嘴，然后笑了，“今天没用圣水洗澡，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