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健康这块就得你多看着点了，我不够专业，也管不过来。这也不只是我自己对士兵军官的心理健康有私人要求，这都是军部的硬性规定。”慕阳州这浓眉大眼的爱民如子型第一宇宙军总指挥，此时对白瑞树口中嘟囔的心理团队没什么好办法。

“我尽量想办法吧。带学徒的方法是肯定不行了，心理健康这方面，就算那帮心理医生愿意把士兵当学徒带，我也不敢让士兵们出师坐诊。”白瑞树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好方案。重建行政办公体系所用的外聘加学徒让白瑞树吃了不少甜头，但这法子用在培养心理医生上，白瑞树是怎么想都想不出靠谱的地方。

行政办公的学徒，被师父带着干点活，干坏了顶多是重跑个流程或者重做份文档，再差差不到哪里去，总有转圜的余地；但心理医生的学徒……没经过正规培训，没通过正式的考核，谁敢让他们对活人问诊？

至于让他们经过正规培训、通过正式考核再问诊……那为啥不直接把他们送去接受心理方面的教育机构？像个正常求学的学生一样学完了再回来？

学徒制的意义不就是尽快能用嘛，这都跟正常培养一个进程了，哪来的尽快能用？

“你们应该没忘了，要告诉新兵，有一项需要长期执行的保密任务吧？”柴子瑜不懂扩编心理团队的事，干脆换了个话题，转到自己知晓的内容。

“这已经有了准备。老兵们会在组成新的班排之后挨个询问新兵，但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自愿参与保密任务。所以一会儿会有几架飞梭留下来，不愿意参与长期保密任务的新兵会被载回。”白瑞树已经得了慕阳州的授权，和友军的后勤谈妥，六大军区都会留几架飞梭等着，如果一切顺利，他们便会空载而归。

但肯定不会那么顺利。

第一宇宙军的“老兵”全员愿意留下来，参与长期执行的保密任务，不仅是因为他们素质卓越、精神可嘉，还因为他们在第一宇宙军是实打实地吃到了实惠，如果把第一宇宙军比作职场，那么这片职场在整个深渊远征军中都是待遇最优厚的那个。

而新送来的“新兵”，他们确实也都是原部队中的佼佼者，但刚选拔出来就被送到这里，初来乍到，什么实惠都没体验，就让他们做选择……总得有几个不乐意的。

至于为啥不让他们稳几天新兵，让新兵初尝实惠再做选择……青苗营地里头的航天员培训设备情景训练可天天都开着，让新兵初尝实惠的同时，为了保密把那玩意关了，不论关几天，李丹成都不能接受。

更别提人流量一直很大的侦察特训场地了，那玩意完全是为了上天（物理意义）而准备的各种特训项目，在深渊母星地表压根用不到如此高规格的手段。场地还轻易关不得，里头有很多东西都是一旦停运，再次重启都很麻烦的玩意；还有一些是不能停运，只能用完，强制停止会造成很大污染——法术意义上——的麻烦玩意。

第一宇宙军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把训练航天员的章程弄出来，还加以实践，已经证明了第一宇宙军极高的办事效率，至于在做到这些事情的同时，让该章程更具环境亲和性，亦或者更“轻便”……那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们也有对被遣返的士兵的补偿计划。他们通过层层选拔被送来，却在拒绝参与保密行动之后被迅速送回，如果不以‘奖励’为名义发点补偿，怕是他们回去之后抬不起头。”慕阳州接话，他虽然不够专业，也没有足够时间坐在房间里问诊，不过士兵们的心思，他还是能揣摩一二。

六大军区可是把这些士兵挑选出来，集中送出的，倘若一群人都到地方安置下来，就几个人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拒绝了一次保密任务，紧接着就被送回来了……

大家都是在深渊远征军里当兵的，这兵当成这个样子，以后还混个屁啊。

而这时如果第一宇宙军以奖励为名义发点补偿，起码能有个对外的掩饰：“他们是通过了某种选拔，得到了某特殊单位的接见，并获得了第一阶段选拔的奖励，只是自己不愿意离开原部队加入该特殊单位，对方客客气气地送回来罢了。”

这可比啥都没落着就送回原部队好多了。

“你们倒是挺有人情味的。”李丹成看看慕阳州，再看看白瑞树，目光惊奇。

白瑞树：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把人用完就丢还不在意对方看法？

白瑞树真没想到，就李丹成这么个不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没啥人情味的家伙，竟然还有评价他“倒是挺有人情味”的一天。

这人难道就不能先反应过来自己是最没有人情味的那个吗？她才应该好好补补“人情味”这门课吧？

……

数飞梭的活动一直持续到晚上……还没结束。

飞梭实在太多，而西部战区和位于东部战区的第一宇宙军驻地也实在太远，这趟等待的时间被重新估量，预计得到第二天清晨，最后一批回返的飞梭才会起航。

几人等待的地点早已从飞梭起降的区域转移到青苗营地内部，在会议室里等待进展。书记官不得不再次真人出镜，提着自己那本颇为巨大的笔记本记录几人的行动。

飞梭带来的人员名单会在确认之后复印，往会议室送上一份，而之前被几人划拉着分类的名单也被交了出去，处理后再复印送来——那并不是确定之后的名单，必须经过问询是否参与保密任务这一步，将名单上最终被遣返的士兵名字去除。在那之前，拿着原装名单只会让人摸不清楚状况。

其实，确认士兵意向的过程很快，只需要老兵把自己手下的新兵都问上一遍，是或不是就有定论，很快就能把名单做完，上报就好。

现在限制整个流程速度的，只是六大军区送人前来的飞梭的速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