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理会指挥部中嘈杂的声音，不去理会那些询问他为什么在这出现的疑问，莫余以神识体状态穿过指挥部的墙壁，只留下一句话：“你们准备好带着月表基地撤离，逃得越快越好。”

这是他在事故后第一次来到外界，他感受到了充沛的灵力，感受到触手怪身上的澎湃法力，感受到月表基地在每一次拍击下消耗的法力的余波。

莫余没有感受到来自天地的警告，也没有感觉自己正迫近大限。他的寿命确实还在，中间无意识的千年时光没有耗费他的阳寿。

当他脱离白瑞树的精神海后，他意识到自己的金丹期，金丹在哪里。

成为金丹期，神识、肉身、法力，都被融为一炉。之后拥有的，只是金丹，和金丹的延伸。

神识所及之处，充沛的灵力转化为法力，按照神识体的模样，再次构成他颇为中意的，与李小龙有些相似的身躯。

衣物在一片金丝中织成，襕衫已经成了银河共和国的礼服，莫余不再选择古装，而是按照第一宇宙军的军服，给自己套上了第一宇宙军的服饰。

金手指回来了。

五行功是一门没有瓶颈的功法，只需要时间和感悟，就能一步步地走到极高处，获得漫长的寿命。

“我就说过，我用来修炼神识的方法，真的很有用。”

将来自虚空的金手指信息和自己当前状态进行比对，莫余发现，自己的修为在金丹期已经达到圆满。

那么，是不是可以试着，与触手怪一战？

莫余试着和触手对抗了一次。庞大的触手仅仅使用法力加速，就仿佛天上的流云变成山脉坠下，砸在莫余身上，将他远远拍飞。

打不过，对手的法力总量太大，这不是单纯的体型上的差距，只是法力总量上的差距，就让莫余明白，现在的自己打不过它。

代替月表基地承受这一次攻击，不用说能让月表基地逃离，甚至连让月表基地挣脱其他触手都做不到。

还是得靠金手指。

“你小子给我等着，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穿越后开挂的金手指强度。我的回合，战斗中突破。”莫余放出神识，自主规避触手攻击，主要意识沉入金手指提供的五行功第四阶段。

金丹期修炼已满，如何突破？

精神、肉体、法力，都已经融为一炉。修真者对事物的感悟也在金丹之中，突破、突破，从何突破？

只有量变，没有质变，是谈不上突破的。

元婴？现在神识即金丹，神识即阳神，神识即法力。何来点化阴阳，让神识不惧外界环境的说法？又何必要用金丹孵化出什么东西呢？

在其它世界，可能修炼到元婴是常理，但蛮荒深渊宇宙的修真阶段，并不如此划分。

五行功第四阶段让莫余明白了，蛮荒深渊宇宙的修真体系，金丹之后究竟是什么境界。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炼气筑基金丹，原来是这样。”

“对不起了，屈原先生，你写的确实不错，但我打算把另一个称呼挪过来用用。”

“金丹修身，金丹之后嘛，达济天下。”

“叫什么好呢？显圣？太高了，不好。达……外？达外好难听啊。通达？通达感觉像是开悟了。洞明？感觉和洞虚重了。”

“诶，算了，叫通明好了，下一个境界如果还有就叫洞虚，就这样好了。”

由于莫余在金丹期的修为过于圆满，突破到新境界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一秒，两秒？

新的力量在体内生成，达到新境界后，莫余收获了新的权能，也是通明期的修炼方式。

金丹圆满后的突破，象征着修真者对自身的修炼已经进入圆满，继续修持自身只是在量上变强，而非在质上变强。

突破的方向，是对身外的修炼。

说的高端点，是感悟宇宙法则，说的朴素点，是尝试掌握、理解，身外的东西。

“你们准备好开溜吧，这份新权能可不可以控制住这么大体型的东西，我还不知道。”莫余飞向离月表基地最近的触手，来自过往对世界的观察、分析、理解，在通明期权能的加持下，化作没有消耗，但实际存在的力量。

“触手怪啊，你可能是天河文明接触历史上，第一个受到通明期控制的生物。可能会有点疼，注意咯。”

威胁到月表基地的触手尖端停住了，不论它们的下部如何扭曲挣扎，十数只困锁攻击月表基地的触手尖端都停住了，像是突然睡着，又像是突然死了。

“你们还不快跑？我现在只能控这么多，还得花上法力！”

被莫余喊了一嗓子的月表基地像是终于醒悟过来一般，也可能是白瑞树在短时间内解释完毕，总之，月表基地缓缓加速，开始撤离。

“诶，这就对了。”莫余控住周边的触手，不让它们追击月表基地。

这比他想象得还要吃力。通明期的权能让莫余拥有不用消耗法力也能控制身外之物的能力，但毕竟是初入通明期，这份权能还不足以让莫余不动用法力便控制住如此庞大的生物。

他像是在和触手怪拔河，虽然他开了挂，但想要毫不付出就赢过金丹期的触手怪，以现在的修为依旧不可能。

所有能够接触到的灵气都被尽可能地转化为法力，法力投入权能，扩张控制影响范围和控制力。

触手怪想要挣脱，它的每一次挣扎都让已经碎裂的深渊月球裂得更狰狞。

这头触手怪像是法力怪物，控制它的权能在一开始还很有用，但随着它逐渐适应这种压制，已经被控制的触手竟然有将要挣脱的感觉。

“这是修炼，触手怪。你没有智慧，你也没有金手指，你不会知道，通明期的修炼，就是通过感悟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一切，加强自己对外界的，不需要法力消耗也能产生的影响力。”

“你想要挣脱，我不想要你挣脱。你投入法力，我也投入法力。如果这样还控制不住你，我将放弃靠我自己解决你的可能性，投入我的全部，解析你的行动，从根本强化我对你的控制。”

触手怪听不懂这些，它感受到蛮荒气息，正因为某种先天的条件发狂。

它把更多的触手拿来抽打莫余，哪怕百分之九十九都只抽打在自己身上，也总会有百分之一抽打在莫余身上。

“你破防不了我，我也没工夫破防你。要么我花无数年彻底了解你，用零消耗控制住你，或者你在这个过程中老死。要么你在这样循环往复的攻击中突破到通明，把我干掉。就这样吧，同归于尽的封锁方式也能阻挡你追击，不过我还有后手。”莫余结束对触手怪的喃喃，在全心全意投入到和法力怪物的对抗之前，他朝逐渐加速远离的月表基地最后喊了一句。

“等你们准备好了，回来让月球改造工程完工！我等你们回来解救我！”

接着，莫余不再理会月表基地有什么动作，沉下心神，感受权能作用在触手怪身上的每一处波动。理解它，锁定它，消灭它。

……

“感谢您的付出，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