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峘在一边沉默，似乎也认同这种说法。

“再往深处想，你看，这边的桌椅……”清燎将手指了指靠近一楼窗户的桌椅：“像不像是被人刻意堵在这里的？”

思峘的目光转向窗口那一排课桌，看上去更像是……被人摞起来堵在这边。

“是为了……防御？不让外头的什么东西进来？”思峘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清燎打了个响指，不说话了。

她转过头去，用手电照着黑板的纹路。上面虽然现在没有字迹，但是似乎留下了之前写下粉笔字的纹路。

“一三……二四……三十……”清燎依稀看出这几个字，陷入了思索：“如果是数字的话，直接十三，二十四不好吗？为什么要写一三……”

“如果是乘法口诀的话也不对。一三得三，二四得八，三十……三十就不用乘法口诀了呀。”

“不是乘法口诀。”思峘在背后十分肯定的说。

“为什么？”清燎不满的回答。

“因为初中不学乘法口诀。”

清燎再度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半晌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将手电光照向了别的地方。

“先出去。”思峘忽然说。

“嗯？”

“门在一点点关上，再不出去来不及。”

在思峘的提醒下，两人在门关上一半的时候挤出去了。

清燎还想再看看别的教室。

“你感觉到什么了吗？”她问思峘。

“那股力量在距离这边很远的地方。”黑影闭上眼睛思索了番：“这里没有它的气息。”

可以啊，这才一次，就把白天工地上的气息记住了。这是连清燎都办不到的事。

“那我们去哪儿？”这里教室那么多，从走廊上看去，大概每个年级得有十个班以上吧……

“我或许知道那些数字的意思。”思峘忽然在身后说。

“嗯？”

“班级门牌号。”他将自己的思路说出来：“初中只有三年。这边每个年级十个班。刚好对上。”

“一三、二四，三十的意思或许可以是，初一三班，初二四班，初三十班。”

“你确定？”清燎回头看了眼自己刚刚出来的那个班级门牌号。

“初一三班。”

真对了！

“那谁留这个门牌号是做什么？是想告诉我们在这些班级里有什么东西？”清燎疑惑：“看来这种变故出的虽然突然，但并不是让人完全措手不及，没有反抗力的。至少留下来的人还能做些什么。”

“但是呆在这里的人一时还出不去，他们才会有时间去分析、记录下这里的班级号牌。甚至留下什么东西……不太对。”清燎一皱眉，还有些她想不明白的东西。

那就索性不想了。还是采取排除法，别的教室也去看看，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都能给她些想法。

清燎觉得有趣，这里留下那么些有用的东西，没准她一直在找的怨灵就能从这些线索里找到答案。

她跟思峘一商量，找了最近的另一间教室进去。

这间教室原本门就是开着的。

刚一进门，清燎和思峘就屏住了呼吸。虽然他俩可能也忘了自己本来就没有呼吸。

满教室的血迹！

整面墙上都是血，那种泼墨式的撒法，跟工地上的血迹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处。

然后黑板上赫然几个大字：“救救我，救救我，救救——”

后面的粉笔线被拉的很长，好似人临终时的嘶吼声。

在满是血的课桌椅之间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什么线索。

思峘忽然道：“时间有点不对。”

他转头对清燎说：“之前那老人说这所学校是多久之前封锁的？”

清燎又发现了思峘一个特点。

就是这人，这鬼说话做事有种与生俱来的严谨作风。要是之前那个鹰眼老头，清燎就直接说老头了，而他却还在恭敬的叫着“老人”这样的称呼。

看样子生前一定是个懂礼貌知礼仪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多大过世的。很有可能比老头的年级都要大就是了。

清燎眨眨眼：“三年前？”

“嗯。”思峘回应她：“可血迹却是新的。”

这的确有点不可思议了。

清燎又低下头来，用手电划过那一片片干涸的血迹，然后觉得似乎时间是有些近了。

然后这间教室的灰尘也没有之前那间多，但是似乎没有走出去的人，因为血迹之上再没有别的脚印了。

“不好！”思峘忽然叫了声，两人背后的教室门“轰”然一声合上！

之前那个还是慢慢合上的呢？！

清燎似乎有点明白那些人记下那几间教室的目的了。似乎那几间教室会是相对比较安全的。

而这边……

在教室门关上后，门内就渐渐泛起血迹。就像是从水中升起的雾气一般。

思峘走到清燎身边，试图用自己的黑影身躯包裹住她，让她不要接触那些血雾。

但是清燎摆摆手，示意没问题。

血雾慢慢升起，然后将整间教室包裹住。

然而。

在里面的清燎和思峘毫发无伤。

毕竟他俩都不是人了。

但是清燎可以看出这只是一个基本的防御措施，大BOSS并不在这里，甚至连个别的什么都没出来。

等过了一会儿。血雾似乎不情不愿的散去。教室门又开了，清燎拉着黑影出去了。

“那雾气人沾上就会变成血水。”清燎边走边说：“也是够狠的。”

这种机制下什么都留不下来。

“现在的学校都这么折磨人了吗？”清燎不解的提出问题：“难怪孩子们都不爱来学校。”

思峘：“虽然我死了不知有多久，但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之后两人觉得再看别的教室也没用了。这种机制下不会有东西留得下来，所以两人直接上楼，去二层的初二四班。

二层的楼道内依旧黑漆漆一片。清燎在走过楼道的时候，忍不住朝着走廊上挂的一则标语上面看去。

标语上是一个老师拉着一群学生。其中老师做的稍微大了些，半个身子都几乎要探出画面来。

清燎伸手弹了弹那个老师的半拉身子：“别看我，看什么看！”

然后思峘眼睁睁看着她将那个快要从墙面浮凸出来的老师弹回了画面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