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雨筝被他幽森冷冽的眸光，注射着格外不舒服。

她嗫嚅着开口，支支吾吾解释道：“我看你从来没有用过微信号，还以为是个高仿呢，所以就拉黑了，免得占用空间呀！”

他蓦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心口的位置，沉声道，“你这里是不是也早就把我删除了？”

“……”

纪雨筝沉默不语。

“或许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我的位置，对吧？”

男人深邃的眼眸，牢牢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问道。

他的目光，似乎能洞穿一切，睿智得让人可怕。

纪雨筝不敢有太多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可她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

顾亦言温热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唇瓣，纪雨筝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她看着他笨重的手掌，缠着厚厚的纱布，像个粽子般，有些搞笑，又有几分令人心疼。

看着她眼里带笑，笑中带泪的模样，顾亦言的黑眸变得越发幽深......

他恨不得夺去她的呼吸，吸走她的灵魂，让她彻底只属于他。

可是顾及到她的伤势，他脑海里所有的想法，都只好作罢。

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顾亦言眸底的风暴渐渐平息，睨着她微红的唇瓣，嗓音喑哑地说道，“纪雨筝，逃跑，你想都不要想！”

纪雨筝静静地平躺着，只能目光流转，她微微抿唇，顺从地说道：“我这条命，都是你捡回来的，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她整个无关，看起来有些麻木，不知道是不是躺久了的缘故。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这辈子安分守己，乖乖留在我身边，而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你的眼里，心里，永远不得有其他人！尤其是那个沈修泽。”

顾亦言恶狠狠地瞪着她，霸道地低吼道。

他要她亲口承诺，否则，他不会死心。

一辈子，多么遥远的词，为什么他非要如此逼她。

“回答我的问题！”男人眼中迸发出一抹危险的光芒，“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哑巴了？嗯？”

“……”

“纪雨筝，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应该知道，发生这种事情，我没有撕了你和那个野男人，已经算是留足余地了，不要得寸进尺！”

“我知道，可昧着良心的话，我说不出口。”

他的手指，从她唇上移开，纪雨筝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话一出口，已经是条不归路了。

她是他的耻辱，她身上的污迹，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她没有脸面对他。

她不配做一个母亲，更不配拥有一个家。

“像我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应该注定是孤独终老的，你不该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话说到这里，纪雨筝剩余的全部被吞没在了喉咙里，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俊庞，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你胆敢再说一遍！”

顾亦言瞳孔微缩，他有力的大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眸底的光，冷得骇人。

“就让我孤独终老不行么……顾亦言，世上的女人那么多，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的话刚说完，下巴就被男人一把捏起，那力度之大，似乎恨不得捏碎他的骨头一般。

纪雨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的忍住不哭，但像个魔鬼般，在她眼前阴魂不散。

虽然没有受什么折磨，但这种精神上的虐待，比被打一顿更难受！

她倒是宁愿，他有什么火气，冲她发作出来，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忍着，憋着。

尤其他总是反复的提沈修泽的名字，而且似乎有一种可怕的执念，在心中生根萌芽，时不时就会冒出来，扎你一下，疼得让人窒息。

他的手指，在她脖子上游走，冰凉的触感，像蛇一般，恐怖如斯，他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问：“他是第一个和你亲密接触的男人，对不对？”

嫉妒别扭的口吻，带着情绪化，就像三岁的小孩子般，被人抢走了心爱的玩具，郁郁寡欢。

纪雨筝闭上眼睛，绝口不提，他还在她耳边不依不挠，“都说女人，会对自己的启蒙老师难以忘怀，所以这就是你对恋恋不忘的原因？即使你们没怎么样，可他毕竟也是第一个，亲密接触你的男人。”

“顾亦言，你这样不停的追问，我会做噩梦的，非要把我逼进死胡同里，你才开心吗？”

她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怪圈，前面是悬崖，后面没有了退路。

她好累，好疲惫，想要停下来休息，可是他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呀。

连一丁点的曙光都要斩断。

她固执的可能要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吧，但是一脚踩上去，却是踏空了，整个人从高处狠狠坠落，摔进了地狱里。

顾亦言高贵的头颅，就那么侧目的望着她，一双黑眸直勾勾盯着她，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被她的话，反问住了，条件反射一懵，随即是咬牙切齿地愤怒，“我有这么恐怖吗？让你到了做噩梦的地步？沈修泽对你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情，你都没有恨过他一分一秒。”

男人不满地拧眉。

“因为我的恨，对他不起任何作用，我又何必浪费自己的表情。”

纪雨筝无奈地看向他，不想再做任何解释了，她已经口干舌燥，万分难受：“很晚了，你不困的话，我困，我想睡觉了。”

“你睡你的就好了。”

“可你这样，不是掐我脖子，就是捏我下巴，摸我的脸，我能睡好吗？”纪雨筝不满。

顾亦言黑眸幽幽盯着她，沉默了半晌。

“……”

他目光一瞬不瞬，直勾勾的盯着她，她浑身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顾亦言嗓音阴森。

她能怎么在乎，还要怎么在乎？

不如他来教教她？

纪雨筝只好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在乎？”

“我要你从心里爱我，无妨爱我淡薄，只要你每日多爱我一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但愿人长久。”

他深情地盯着她，引用了一句当下非常火的台词，嗓音里带着磁性和沙哑，纪雨筝几乎就要沦陷了，甚至有种错觉，刚才那个分分钟想掐死她的男人，不过是噩梦中的厉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