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师父，一个带蝴蝶面具的女人

犯人乙之前就被甲的死法吓坏了，丙一开始行刑他就想闭上眼睛。可九千岁的存在感太强，气场也太冷冽，让他觉得只要一闭眼睛，寒夜手中舀满白蚁的长木勺就会落到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上。

此时乙和林若溪的感觉一样，昏暗的审讯室，血腥到令人发指的场面，似乎唯有眼前这个风华绝代又危险至极的男人才是最后一片净土，才能让他感觉到一点点安心。所以乙强迫自己不要去看身侧正在受刑的丙，只瞪着血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九千岁和林若溪。

说实在的，九千岁和林若溪相拥而坐的画面实在太唯美了，就像是集中了日月精华，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汇聚在他二人身上。只可惜，食蚁兽吞食白蚁的动静实在太大，如同招魂魔音般始终萦绕在乙耳边。

许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画面更加凸显出九千岁的冷血可怕，当九千岁凤目中那两朵染血重瓣曼陀罗彻底怒放时，乙终于崩溃般大喊起来：“我招，九千岁，我全都招！求求你，把这个东西弄走，弄走！”

“嗤……”九千岁笑了。

随着九千岁的这声嗤笑，林若溪听见暗卫们开始走动，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审讯室里恢复宁静，便是血腥味都淡去许多，空气中甚至浮动出一股熏香。

见林若溪还是不愿抬头，九千岁俯首在她耳朵上亲了亲，“若是困了，本座抱你去睡会儿可好？”

他……抱她……去睡会儿？抛开这个充斥着屠杀和血腥的地方，回到他们之间梦幻般的二人世界？

条件反射地坐直身子，林若溪脱口道：“不困，我不困，我还想听他供出幕后指使者！”

“嗤……”似乎早已料到林若溪会这么说，九千岁又是一声轻笑：“说吧！”

这句“说吧”显然是对犯人乙说的，林若溪下意识地扭头向乙看去。

有些出乎林若溪的意料，之前血淋淋的场面已经被打扫干净。甲和丙的尸体都不见了，便是装坠楼者尸体的木桶也不见了，审讯室的屋角却多出一只大鼎，里面燃着熏香。

不过，装食蚁兽的铁笼子还在，只是重新盖上了厚厚的黑绸，被推至墙角，像是故意留在这里震慑犯人乙的。

对于嗜杀成性的九千岁和在血腥中爬滚出来的暗卫们来说，根本无需多此一举，清风阁也绝不会浪费时间给犯人提供干净舒适的环境。很显然，九千岁这么做，乃是在照顾林若溪的情绪。

不管死太监如何威胁她、欺负她，但他，终归对她与众不同。久违的温暖涌上心头，林若溪心情复杂地往九千岁怀里靠了靠。

她的一举一动皆被九千岁收入眼底，凤目中滑过一丝得意，九千岁揽着林若溪的手臂也不由自主紧了紧。

乙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铁笼，又看向九千岁，木然道：“我是花池国人，他们俩一个是夏凉国人，另一个是西瀛国人。以前我们都是三国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只因天生异瞳能瞧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被自己的族人所不容。三年前，我们同时加入一个西瀛国的秘密组织。在那里，有专人负责教授我们控制人言行和思维的摄魂大法。一直到最近，我们才被带来轩辕王朝京城。”

不等九千岁发话，林若溪已蹙眉问道：“你们的秘密组织在哪里？教授你们练习摄魂大法的人是谁？又是谁带你们来轩辕王朝的？你们为何要跑来京城对那名书生实施摄魂大法，让他以为自己是只野猫摔死？你们操纵这一切的目的何在？”

“我们……”

“嗤……”九千岁俯首在林若溪的唇上一啄：“溪儿的问题太多，他是个蠢人，岂能记得住这么多？溪儿当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他才好！”

林若溪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又抖了抖。犯人乙就算是个蠢人，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也不至于连几个问题都记不住好吗？这就是传说中阴险毒辣、手段残忍的九千岁，便是在审讯的过程中，都不忘时时来骚扰、撩拨她一下。

也不忤逆九千岁，任由他骚扰她，林若溪点点头：“嗯！”

果然，她的乖巧温顺让九千岁心情大好，又在她唇上重重一吻，九千岁才抬起头向乙看去：“听见慧敏郡主的话了吗？慧敏郡主问你们的秘密组织在哪里？教授你们练习摄魂大法的人是谁？又是谁带你们来轩辕王朝的？你们为何要跑来京城对那名书生实施摄魂大法，让他以为自己是只野猫摔死？你们操纵这一切的目的何在？你且一一道来！”

寒夜在意念中捂住眼睛狠狠鄙视了一把，千岁爷？您愈发没节操了，您肿么可以鹦鹉学舌？艾玛！清风阁不是春香院，您这是来提审犯人，还是来与慧敏郡主秀恩爱的？

乙也被九千岁的话弄得有些尴尬，迟疑一下，他道：“我们的秘密组织在……在……我不知道！”

“你可是想死？”寒夜大怒。

“我真的不知道！”乙都要哭了：“那个组织的人全都戴着一种黑木面具，我们被带进去时全都蒙着眼睛，在组织里一直待在类似于这间屋子的牢房里，三年来从未见过阳光。若不是此番出来执行任务，我都不知道组织里还有跟我一样天生异瞳的巫师。再说……再说师父只有教授我们摄魂大法时才会出现，其他时间都让我们自己练习。”

“那你怎么知道你们的组织是西瀛人创办的？”

“师父告诉我们的。”

“你们师父是什么人？”

“不知道，她也戴着面具，不过是一副银制的蝴蝶面具……”

“蝴蝶银制面具？”林若溪皱眉：“你们师父是个女子？”

“嗯，就是女子。我们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亦不知她多大年龄，但从她优雅高贵的气度、婀娜苗条的身姿，以及无比动听的声音上，却能感觉出她一定是这世上最年轻最美丽的女子……”

“本座的小猫儿才是这世上最年轻最美丽的女子！”冷冽不愉的声音骤然响起，犯人乙被九千岁吓了一跳，赶紧闭上嘴巴，怯怯地看着他。

林若溪有些哭笑不得，死太监以前说她丑得见不得人，现在突然把她抬这么高，她实在不习惯好吗？最要命的是，这厮能不能别随便发癔症啊？她在帮他严肃地审讯犯人，死太监倒是在听什么，能不能不要这么心不在焉指东打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