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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居人日记

作者:秋梨海棠 | 分类:其他 | 字数:66.9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首领很苦逼

书名:穴居人日记 作者:秋梨海棠 字数:2097 更新时间:2024-11-25 23:31:48

自从哑巴和他那大胖娘们儿结合后,每日傍晚缓坡之上突然热闹了起来,满嘴臭贫的秃子和天生大嗓门儿的哑巴婆娘将夜『色』烘托得犹如炙热的白天。

初时我乐于这种喧闹之中,毕竟久违了的欢闹使整个领地焕然一新,但我毕竟是个安静的人,长此以往的数日过去,令我开始厌烦起这两张破嘴的叨『逼』叨,于是我试图让他们安静、再安静,但可惜,即便是最美味的兔肉,也堵不住这两位你一言我一语的红口白牙。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办法,说也奇怪,这办法其实出奇的简单,我却从未想起过,治疗他们的“破嘴症”的方法是:“我比他们还特么能说”!

当然,这种“说”并不是无节制的胡扯,而是将我所知道的故事、传说、寓言,甚至是看过的小说儿添油加醋一本本儿的跟他们扯,由东郭先生到小红帽;由大闹天宫到灰姑娘,直说得我自己词穷时,干脆就从孙猴子破石而出开始凭着记忆来一套全本儿的《西游记》,很多词汇土语的表达不透彻,比如白袍们一辈子也没见过的“猪”和“猴子”,我不得不少量使用汉语,哪怕是不厌其烦的解释这几个汉语词的意思我也认账,毕竟,只要能让他们俩别再叨叨就好。

可这样的做法却带来了后遗症,是的,一个绝对令我意想不到的后遗症,土人的精神生活十分匮乏,或者说,他们在劳作后除了瞪大眼睛看夜空去思考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外(现代人称这种举止叫哲学),就只剩下男女夫妻躲在土屋里互相推倒互相折腾。

哑巴的那位胖婆娘实在是个“使命必达”的语音快递员,她将缓坡上的故事转述给了土屋群里的大小娘们儿们,这种传播的速度极其惊人,初时人们只是在劳作时听她的转述,直讲到唐长老迈进女儿国时,每日傍晚缓坡之下的林墙周围便会聚集十几到几十个“听众”。

这令我大感头疼却又无可奈何,每天忙碌间隙还不得不可着劲儿回忆幼时看的电视剧,当遇到记忆模糊时便只能掺杂进去些诸如《封神榜》之类的桥段用以应付,有时候安静下来自己会拖着腮帮子思量:“我可能是这个小部落群体所有人之中最苦『逼』的一个!”。

但这带来的也不全是坏处,它至少推动了两件事,其一是白袍们自发的在缓坡之下、土屋之上为我修建了一处大房子,那房子足有十五根支梁,举架有三米多高,而这并没有占用他们的劳作时间,仅仅是百余口子人傍晚时借着篝火花了半年时间搭建而成,工艺细致得连我自己也瞠目结舌,甚至每根支梁上还有些特殊的图案,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图案中甚至还有个头顶圆圈拎着棒子、尖鼻子却长着尾巴的怪物,那就是他们所想象的孙悟空。

此外,这种说书般的扯淡还推动了另一件事的诞生,那就是土着们的文字丰富,或者说,他们其实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文字,多数都还仅仅是七扭八歪的“画”,直至我不得不在“大屋”之外立起了一块木板,用木炭写上一些白袍们所关心的情节或者名录,他们才算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字”,尽管应用的地方不多,但他们至少认识了“木神”、“礼拜日”、“国诞日”、“二十三号”等等这座岛上的诸多重要或禁忌,当然,还包括这座岛的“规则”。

规则这东西说起来很复杂,但其实却又简单无比,对于我们这些现代人来说这丝毫不用解释,因为只要在“道德”水平线以下的都算违规,但对白袍们却不然,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是道德,比如“通『奸』”,我给这个词的定义就是“一男一女光着屁股独自相处”,无论场合、无论婚配与否,都算“通『奸』”。

于是,“通『奸』”和“私吞公物”,就成了所有规则中最重的罪名,要被塞进“鬼泣森林”独自呆上三天并终身降为奴隶;其次包括“械斗”和“偷盗”等等,这两样的惩罚并不重,只是要为每家每户清理一年化粪池用以田边肥料,当然,我并不把这些定义为法律而只是规则,但白袍们遵从这些规则的原因出奇的简单,因为我掌握着他们每个人的生和死,这并不仅仅是神权,还包括粮食和油等等他们每日的必需品。

而当这个部落顺理成章的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时,却已经距离那场战斗整整过去了一年半之久,这,是我在这座荒岛上的第八个年头,这刚刚走过的一年半里,我经历的太多、太多。

有时我会坐在“神谕所”(白袍们为我大屋起的名字)里拖着下巴看向远处越来越广阔的耕田、或者耳闻土屋中两名部落新生儿的哭啼,我分不清自己是该对此高兴还是难过,这里成了我的家园、成了我的乡土,可我真正的亲人们,八年过去了,他们还好吗?

每每想起亲人以及这八年来险象环生的离奇经历,眼中总会被泪水罩得模糊,我会像个孩子一般『揉』搓着自己的衣角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皮肉,八年了,我还是想回去,想回到我的家,而不是每天领着一百多号野人开荒拓土,也不是每日傍晚对着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土着讲道德礼法和胡编『乱』造的故事,我只想回到家里,躺在那张印着山口百惠的床单上过完终老,这对每个普通人来说都极其简单的事,却也许将成为我一生的妄想。

每当陷入这种悲悲戚戚的循环思维时,川妹子都会静静的坐在我身边,用她那安静并美丽的半张脸贴在我的肩头,是的,她已经习惯了用这半张脸与我相处,也明白我为什么跟她说话总是会找好角度,女人是聪明的,特别是川妹子,她清楚如何与我相处,清楚什么时间该出现在我身边儿什么时间该远离我,这就是她,一个身背惊人秘密并一生为我换了四次身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