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病娇太子你别装
作者:黍禾木 | 分类:古言 | 字数:49.4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金善寺(三)
接下来的几日,楚暮白每日白天都会去那祭堂诵经,到了晚上就坐在禅房里抄经书,确实没有怎么管过她。
迟媛媛前两日还抱着忐忑不安的态度随着楚暮白同进同出,可到了第四天,实在被那晦涩难懂的经书整的头疼,再也不过去了。
她也终于知道了小文子不跟她抢住处抢活计的原因,着实也太过无趣了些。
迟媛媛觉得表忠心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的每日晃悠在太子面前才能体现自己永不背弃的决心,故而也是偷了个懒,太子只要诵佛抄经,她就在门外坐着,吹冷风都比在里面听天书来的好。
不过今日却是来了一人,那人唱着一曲梵音,未见人却是声先到,入了庭院也不见墨风拦截,显然是熟人,而一直呆在房中的楚暮白亦是不知何时出来了。
“大师。”
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面色有着难言的恭敬,甚至半弯了身子,行了半礼。
那位老僧人笑着应了一声,“太子。”
那人虽是僧人的打扮,却与金善寺的黄衫长袍不同,他一身灰布衣裳,衣衫褴褛,也不知被缝缝补补了多少次,衣着穷苦面上却不见苦涩,反而眉眼含笑,慈眉善目的紧。
太子将人往他平日抄经的禅房处引,两人言谈之中可见熟稔,迟媛媛看的奇怪,不由得用手肘怼了怼旁边人一下,“喂,小文子,这是谁,太子对他怎得这般客气?”
便是昨日前来接待的金善寺主持,楚暮白也不过稍微打了个招呼,也不曾见到这般礼遇。
小文子本就同迟媛媛站在一起,如今见这情景也不奇怪,稍稍侧侧身子,在迟媛媛的耳边轻声道,“这是金善寺上一任主持的师弟,了善大师,佛法精深,深谙天命,可以推算人的前世今生,皇上曾经有意聘请他为国师,却被他拒了,这些年一直云游在外,少见踪迹,总之很是厉害的一个人。”
楚暮白每年都会来这金善寺,小文子自也是随同的,金善寺的事情算是略知一二,对这个传闻中的道法高僧很是敬仰。
迟媛媛却是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听到了善这个名字时,她就想到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文中这个和尚是有两把刷子的,睿王的紫微命格可就是他给推测出来的,也是因为他的这句天命让楚暮睿后来登临大殿时都名正言顺了不少。
那如今……不会看出她乃异世之人吧……
迟媛媛这般胡乱想着,却是苦于自己没有一双顺风耳,不能听得禅房之语。
房内——
“太子,可是有惑?”
楚暮白自入了座,便是沉默不语,了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喝着,等着他的回话。
“大师曾说本王命有一劫?”
楚暮白八岁时,曾随母后来到金善寺,当时先主持还未身死,了善还未云游四方,母后感觉自己命不久已,便希望为他求得下半生顺遂。
不过他生来孤寡之命,若是出生平民世家,必然父母双亡,如今出身帝王家,虽有龙气镇压,却是不得亲缘的命格,注定一生悲苦。
倘若只是这些便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了善大师还测出他十八岁这年必有生死之劫,过不过的去全凭机缘。
如今楚暮白十八岁生辰已过,他却安然无恙,想来是想探听这劫难是过了还是未过。
了善面上笑容不变,“本僧说过,全凭机缘,如今看来你的有缘人已到。”
楚暮白追问,“是何人?”
“不可说,不可说。”
了善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楚暮白知道这种天机向来泄漏不得,心里也有准备,倒也不强求。
只是又另行问道,“那命劫可是过了?”
了善摸了摸胡子,“既过也未过。”
“何意?”
“身为太子本身的劫难过了,可是身为你自己,却是未过。”说到这,话语稍顿,定定的看了楚暮白片刻,“异世而来,本就违反天命,这是你两人的劫。”
楚暮白听的半懂不懂,只道自己命格过硬,一劫过后又来一劫。
“怎么破?”
楚暮白的坐相端正,认真求解,了善的目光亦是滑落到了他的胸口,开口道,“问心。”
这便更不好说了。
尘世众人,又有谁能真能剖析本心,知己所想,更何况他这种习惯以面具示人的伪笑者。
而且,他近来本就心有疑虑,不得出路。
“以前身体强弩之末,我尚有所求,目标明确,可不知为何,近半年来,所求变所责,心中偶有倦怠之意,可否解惑?”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如今的境地,更是明白此时此刻,心软悲悯,哪怕只有一星半点,可能都会随时要了他的命。
他以前足够的孤勇,因为隐在深宫,无人窥探,无人在意,他偶尔耍起心机,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但是,他如今被父皇亲手推到了幕前,无人再漠视他,轻看他,看着风光无两,却也是风口浪尖。
博弈已经开始,他却不知该怎样抉择。
他知若想报仇,必然手染鲜血,他怕控制不住,怕坠入深渊,困于血障。
明明有了争斗的资本,却在开始的一瞬心怀忐忑,他怕走出了那一步,便再也回不去了。
金善寺之行,既是为母后渡经,也是为了他自己。
他总要好好想想,自己该何去何从。
“承其身担其责,然,此执念非彼执念,有忆却未经,有恨然未深,顾此惘尔。”
这是了善离开前留给他的话,他在禅房中参了一天都未得果。
而那房外,迟媛媛一个人呆着无聊,找了个石子在地上胡乱的画着,墨风知道太子如今同了善大师在谈经论道,自己不方便打扰,便把苏萱敏也来到金善寺的消息说了下,迟媛媛漫不经心的应着,然后继续蹲在门外昏昏欲睡。
可还没等她小眯一会,那小文子又喜滋滋地走了过来,手里也不知拿的是什么东西。
“半天没个人影,去哪了?”
迟媛媛问道,目光落在他的怀里,小文子扬了扬手里的纸条,颇为猥琐的笑道,“求了个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