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李杰正查看冯晨递来的伤亡情况，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股凉意生起，让他动作一僵，脸色都变得难看了些。

“皇上怎么了？”

对上冯晨视线，李杰干咳两声：“没事，按着规矩处理，有特殊情况可加些奖赏，别让将士们寒心。”

“是。”

后续的处理安排由冯晨负责，李杰叮嘱几句就将这件事给放下了，转而关注何漪行踪。

“到现在还没查出线索？”

“暂时没有。”

“司屏那边呢？可有回信？”

云文光默然，答：“也没有。”

李杰：“……”

没有没有，事事都是没有。

“有什么事，是有消息的？”

“陇右韩建收了手。”

行吧，好歹有点消息过来了。

李杰扶额，无力地说：“你下去吧，朕，朕不说了。”

云文光面露歉疚：“是臣办事不利。”

“无妨，下去吧。”

“是。”

出了门，云文光脸色变冷，从手雷被转移开始，他手底下就频繁出岔子，不可，不可再维持下去，得想个办法解决如今局面。

带着这样的想法，云文光去寻冯晨谈话。

“皇上，可要用膳食？”有下人过来询问。

李杰手指点了下扶手：“端上来吧。”

“是。”

冒着热气的膳食李杰让想到被掳走的何漪，一时间连饥饿感都没了。

“端下去吧。”

扔了筷子，李杰往门外走，何漪平安的消息一日不回，他一日放不下心。

这么冷的天，漪儿受的住吗？

下人们面面相觑，皇上不用膳，饿坏了怎么办？

几个下人头对头，低声商量了许久。

“去找冯大人，或者柳大人的也行。”

一个时辰后，李杰被身上有伤的柳青堵在街头，视线对上，都有点沉默不语。

“皇上，早上寒气重，先回去如何？”

李杰默然转身。

柳青叹了口气，皇后娘娘被掳走，对皇上的影响太深。

“皇上，人是铁饭是钢，若皇后娘娘得知皇上如此，怕是会不高兴呢。”

“……”

瞥一眼柳青，李杰说：“朕倒是不知，你柳青什么时候会劝人了？”

柳青干笑，他当然不会劝人，只是来的路上，冯晨一直在他耳边上不停念叨。

念叨来念叨去，柳青也就记着几个关键。

看着赔笑的柳青，李杰突然问：“冯晨在哪儿？”

一瞬间，柳青什么笑都没了。

“看你这神色，冯晨就在附近。”

都不用柳青多说几句，李杰朝四处张望，估摸冯晨也没想到会被找，还在转角处探头探脑，被李杰一眼看到。

“过来。”李杰语气不明。

冯晨硬着头皮走出：“皇皇上，真巧啊。”

“是挺巧，事情都做了？”

“回皇上的话，都做了。”

李杰颔首：“既如此，跟着朕作甚？”

“路过路过。”

冯晨咬紧牙关就是不承认，李杰拿他没办法，将人扔原地。

“多盯着些宋文通那边，以防那边杀个回马枪。”

冯晨应声：“是，臣这就去。”

话落，一溜烟跑掉。

柳青嘴角微抽：“皇上，臣……”

“回去养伤吧，朕心里有数。”

“是，臣告退。”

打发掉冯晨和柳青，李杰叹了口气，回院子用早膳。

次日，宋文通以及大军退出河南的消息传来，李杰让人盯紧了，不时偷袭一次，将敌对大军扰的不胜其烦。

“皇上，陇右传来消息，说是抓到了田令孜，朱温潜逃，韩建重伤。”

“啪！”

好消息！

李杰问：“谁做的？”

“回皇上的话，是赵、宋二位将军。”

赵谷，宋亮！

李杰大笑在屋中来回走了两圈：“好，干得漂亮，传朕旨意，跑二人将田令孜送来，封赏等日后回了长安再说。”

“是！”

无独有偶，半个时辰后，李杰再次收到消息，是司屏送来的一封信，信上说他找到了何漪的行踪。

“陇右。”

念着上面二字，李杰微眯了眼，河南如今也算平稳，他或许再去一趟陇右。

不对！

朱邪鸦还没消息，他目前不能走。

去找司屏还是留在河南等朱邪鸦消息？

选择摆在眼前，李杰思虑片刻，是何漪占了上风。

“将冯大人请过来。”

冯晨来得很快：“皇上，您要见臣？”

没有废话，李杰将手里的信递过去。

冯晨看过后心里明悟：“皇上请放心，河南有臣在，就算是宋文通也别想折腾出什么，您大可放心的去陇右。”

“可。”

得到保证，李杰立刻吩咐人收拾东西。

想到银座商城，李杰多逗留了两日，收了沙正送来的银子才准备离开。

“朕给的手雷就不收了，你且放好了，万万不可被敌人弄去。”

“请皇上放心，臣一定盯紧了。”

李杰颔首，目标转向云文光：“你也别多想，回长安后，好好查查背后的人，朕回去时，希望长安的威胁已去。”

云文光行礼：“臣明白。”

叮嘱过二人，李杰走上马车。

车队行远，云文光说：“我也不逗留了，告辞。”

“后会有期。”

陇右。

李杰紧赶慢赶，也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路上，来自司屏的消息一个接一个，李杰的心也跟着不停起伏，生怕司屏没掌握好度，弄伤了何漪。

万幸的是，李杰一直没收到类似消息，这才没乱。

到陇右和赵谷、宋亮碰头，李杰才知如今两边各退一步，韩建占着里面的位置，而宋亮与赵谷的大军则占据外围。

“这倒是稀奇。”

宋亮说：“是交易，臣答应韩建，在没抓到朱温之前，不动他，与之相对，他也不能动手。”

“韩建也同意？”李杰有些惊讶。

“回皇上的话，韩建同意了。”

还是稀奇。

李杰以为韩建这次露面就是秉持着不死不休的想法，完全没想过韩建会停手。

看来，还是他想的太狭隘了。

“大人，外面来了个人，点名要见，要见……”

李杰微微一笑：“要见朕是吧，无妨，你让他进来。”

“是。”

这个时候点名见他的，李杰想，也只有司屏了。

“见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