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事？”接电话之前，我狠狠地做了很多个深呼吸，可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声音不争气的打颤。

“你怕我？”柯尘顿了几秒过后，只憋出了这三个字来。语气里带着委屈，我差点相信，他说的后悔，是真的……

“有事吗？”我紧张的扣着手心，大气不敢出一下。

“没什么事。”柯尘重重叹了口气，“我就是想知道，你很好，没出事……”

“我很好，谢谢。”我答的很快，甚至早于他说完话。我们彼此沉默，到最后还是我缴械投降，“没什么事，我先……”

“对不起……”柯尘声音一直闷闷的，让人听了很心疼，“在医院是我太冲动了，所以口无遮拦伤了你。白芷，你……你还好吗？”

“你的口无遮拦因为她，承受伤害的是我。你觉得，公平吗？你说你后悔了，可是柯尘，我不后悔了……”我总是这样变本加厉，伤人伤己。

“你别这样。”

“你也别这样了。以前你一委屈服软，说几句软话，我就什么都依你。

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就是下贱啊，为了钱什么都能卖？可是柯尘，我忍着你，只是因为我以为我们以前算是在一起的。

可是昨天，是你明明白白告诉我，我比不上沐兮，更不能伤她分毫……

柯尘，我不想在纵着你了！明天周一，下午两点，上次民政局，记得过来。”

“白芷……”柯尘低声唤我，不似以往的压迫，反倒是惊讶。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都是迟早的事。

“如果你不过来，我会找律师去跟你谈。”我紧紧的捏了捏手机，音量键被我不小心调到了最大。

“陆尧吗？”柯尘这次声音很凶，也可能是我声音调大的缘故。

“嗯。”

我们沉默着，我颤抖着身子浅浅地舒了口气。

好像在这次的博弈里，我把上次丢在他那里的自尊，一一捡了回来。可好像怎么都笑不出来，甚至心口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还要疼……

我突然发觉我跟柯尘之间，好像真的不管爱情什么事。毕竟我们，都自私自利，虚伪至极。

“陈飒说，今天护士去整理你的病房的时候，床单上有血。你……受伤了？”柯尘换了话题跟我聊，不愿挂断。

“没有。你知道的，女生总有那么几天的。”应该是昨晚的鼻血，那时候浑身疼得很，倒是没在意。

“你的日子不是这时候。别骗我！”柯尘不信。

“那你记得我的孩子什么时候没的吗？”

“……什么意思？”

“孩子没了以后，我经期不调。我的前夫，应该对此一无所知吧。你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是不是从未想过有个曾经没了孩子的女人，还在家里担心着丈夫怎么还不回来？担心自己会不会，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你已经说的够多的了。柯尘，我现在挺好的。你就别再来打扰我了……好聚好散，可以吗？”

“你说的，是心里话吗？”

“是。”眼泪啪的掉下来，我连忙伸手去擦。

“好，听你的。”柯尘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你先挂吧。”

离婚后总有一方会这样，卑微的挽留着，好像真的离不开这个人了……

迟来的深情总有致幻作用，让人上瘾又沉沦。可又有什么用呢？不过都是表面上的爱意罢了。

就像，白芷比不过沐兮，这是真相。

柯尘的心头血，是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