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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怪物？

比尔觉得影子对老克利夫的称呼非常恰当，那种东西，就算曾经是人类，现在也就是个怪物，和自己一样的怪物。

「我还保持人类模样，它连最后束缚都已丢弃。」

「如果没有意识到变化，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吧。」

他抖抖手腕，铁链嘎拉拉响个不停，引来老怪物注意，他皱紧眉头，腕间就暴起一圈黑血荆棘，将手铐脚铐全部撑碎，这具身体便轻松地重获自由。

约翰口吐浑浊的血，被地上的如海浪般的阴影移开，在黑白不分的空间内，比尔终于直面这个男人。

老克利夫，威廉姆斯的父亲，将神秘力量通过血统传下来的男巫。

「啧，丑陋的执念。」

「对了，他的执念好像是......」

金色眼球左右摇摆，脚下阴影变成蜥蜴尾巴，只有尾巴尖儿在抖动。

“威廉姆斯！”

“你为什么还要醒来，难道你不想复活她吗！”

“她是你妈妈！”

“活下来的不该是你，从来都不该是你！”

愤怒的老克利夫疯狂咆哮，连无风的世界都刮起狂风，他吟唱起古老朴涩的咒语，霎时间乌云密布，灰茫茫的闪电轰隆隆劈下，强大到足以撼天动地的力量正在翻滚。

一具具女尸口眼歪斜，从四面八方浮现的牢笼里爬出，她们口鼻冒血，眼眶内也没有眼球，有的失去四肢，有的被尖刀锯条开膛破肚，内脏洒了一地。

行尸走肉向比尔狂奔，血腥味儿弥漫。

比尔厌恶地张开手掌，黑血瞬间将这些东西切成碎块。

“是你疯了。”

比尔冷淡回应，起身站在只属于他的阴影之上，身体挺拔端正，一根黑血凝成的小棒在他右手浮现，有节奏挥舞。

黑血和阴影的结合是强大且不容任何人置疑的。

当脚下的黑暗不断扩张，地面翻滚，属于老克利夫的空间竟如被狂风刮起的海浪！

一切都被疯狂晃动的空间影响，只有比尔稳稳站在那里，微笑着奏响属于他的音乐篇章。

巨浪！

狂风！

雷电！

哀嚎！

多美妙的协奏曲啊！

他畅快有力地摆动双臂，突然发出愉悦呻银。

当荆棘的刺在脚下编织成船，比尔闭上双眼，享受着身边传来的血雾味道，快乐到陷入沉醉。

女尸憎恨的目光也不过是男巫献给伟大深渊主人的祭品！

只有他身边那张薄薄的影子，才是他撕裂这片空间的钥匙，只要在克里斯的影子上做些什么，它就会彻底崩溃。

比如，轻轻地、轻轻地……

轻轻地用阴影匕首，在这张影子身上戳一个洞。

“不！”

“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停下！”

“你会毁了这一切！！”

左手搭在耳朵上做扩，比尔认真聆听它的愤怒和惊恐，满意地点点头，又在颤抖的影子上捅出几处无法愈合的疤，忍不住地捂脸大笑。

「这不是我的本意，是阴影和黑血控制我这样做的。」

「没错，我是被迫的。」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

“老怪物，我应该感谢你带给我难忘的发泄途径啊，压抑许久，我很长时间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了。”

“所以为了感谢，我决定把她还给你。”

“嘿嘿嘿，你也会像我一样开心吧？”

“父亲？”

轻轻松开指尖，这张残破不堪的影子就轻飘飘地飘向老克利夫方向。

它没有任何迟疑，踏着狂躁的雾，化身为影，在闪电中穿梭，不断躲过从空中突然刺出的荆棘，去拯救比一切都重要的它存在的意义。

比尔看着它的所作所为，感觉越来越好笑，双手更快舞动，指挥黑血与阴影，让充满空间的阴影都装备上枪，打烂那张本就丑陋不堪狰狞的脸。

然后，他很快就腻了。

当那张影子和老克利夫之间的距离只剩一个呼吸，他突然大喊大叫。

“父亲！”

“我突然感觉雷声不够大，这首协奏曲的节奏都乱了。”

“不不不、是风势太小、风势太小！”

“深渊的主，无面的神！”

“请告诉我，这种连羽毛都吹不起来的风该怎么让我的大船扬帆起航！”

“让我，更快乐些吧。”

浓浓灰雾突然在残破的影子后面喷涌！

它们有意识地缠上老克利夫，让影子与它紧密贴合，快速凝成充满雾气的球，不断挤压缩小......

砰——

“看啊，多美丽的焰火。”

“我亲爱的母亲啊，你们永远交融在一起了。”

“我爱你。”

坐在荆棘船上，在剧烈翻滚的世界用力呼吸，他好像一只被遗弃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