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到头来，你什么都没有守护到，你太弱小了。”

轲柏陷入了迷茫，弱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

他从小都是被夸张与褒奖围绕着长大的，生来就被托付了厚望。

他年仅十八岁，修为就到了四十九级，有多少人能够在他这个年龄获得这样的成就？

虚幻的记忆，更像是一场梦，让他忽视掉了很多逻辑不同的细节。

轲柏难以置信，支支吾吾地问道：“我……弱小……为什么？”

他的父亲说道：“你选择错了方向。”

“方向？”

他的母亲说道：“我们让你保持本心，但我知道，你也累了。”

“我累了？”

他的老师说道：“你的心决定着你的力量，但正义……你真的觉得是真正存在的吗？”

“难道不是的吗？”

他的朋友们说道：“你总不能保护每一个人，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什么？”

他的爱人念念说道：“你觉得你现在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吗？最后你什么都没守护到……所以人都因为你的弱小而失去了生命……”

轲柏底下了头，觉得像是有巨石压在了他的后颈上，他的一生都无法抬起头来。

宇小白与何大犀的死对他的打击太重了，他恨那个邪魂师，也恨着顾华，但剖开的内心，他更狠自己。

如果自己再强大一点就好了，他们就死了……明明拥有着被他人称赞的光明的力量，但却连代表着黑暗的邪魂师都打不过，这种光明……这种正义……为何会如此脆弱呢？

他迷茫。

如果他没有发现那个邪魂师就好了，若是忽视掉那个被抓走的孩子，不去丢下一切追捕那个邪魂师，救回那个孩子的话，自己现在和他们或许在悠闲自在的吃着早餐。

一个陌生孩子，真的有自己的朋友们重要吗？

他后悔了。

他宁愿亲手杀了那个孩子，也希望自己的朋友们能够回来。

轲柏俯在地上，低声哭泣着，然后又转变成嚎啕大哭，任由着黑暗吞噬了他。

……

汤姆不过是灌输了一些杀戮的记忆，编造了一些画面，将负面情绪植入他的脑海之中，就轻而易举的摧毁了他多年来坚持的信念。

信念这种东西说起来本就可笑，尤其是这种冠以为了他人之名的信念。

很虚伪。

确实很虚伪，因为轲柏的家人与老师不止一次的向他强调过，只有保持本心，恪守正义，你才会更加强大，拥有更完美的光明元素。

这就是是轲柏信念。

但这句话的重点是前者吗？不，他们其实潜意识的觉得是后者，但是嘴上说着重点是前者。

“本来就有漏缝的根基，摧毁起来很容易，在这种根基上建盖楼城，越高也越危险。”汤姆说道，“虽然现在还未完全倒塌，但是我不介意让你慢慢发酵一下，有趣的事情，我可以多给予一点耐心。”

罗鳞好奇问道：“主人，您指的是什么事情呀？”

汤姆挑眉，抬手道：“对了，我的魔杖你还没有还给我。”

罗鳞念念不舍的将魔杖双手奉上，小声祈求道：“主人，我什么时候才能用资格拥有自己的魔杖……我想……这样我能够更好的为您效力。”

汤姆顿了一下，喃喃道：“魔杖呀……说起来温格尔还有点用……不过也无所谓替代品再慢慢找就是，顶多多费功夫。”

现在还不到大规模传播魔咒的时候，至少得确保每一个能够使用魔咒的人，都听命于自己。

“还需要你再配合我使用一次牢不可破咒，不过内容换一下，换成……让他完成三次我提出的要求。”汤姆说道，然后用魔咒弄醒了轲柏，“轲柏，你还好吗？”

轲柏睁开眼睛，清醒之后，没有任何举动，他睁着眼睛，看着天空，眼神空洞，看起来无欲无求。

“轲柏，需要我的帮助吗？”汤姆说道。

轲柏还有这摄魂咒添加的心理暗示，即便他的精神奔溃，也知道询问他的人是自己的“朋友”他轻声开口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汤姆语气温和，他道：“我可以告诉你方向，你不是想要强大起来吗？我可以告诉你方法。”

轲柏轻笑一声，闭上了眼睛道：“方法……我觉得没有用的，我一直坚持的事情，现在你们却告诉我是错误的……”

“不试一试你又怎么知道吗？就当是满足我这个朋友的小小心愿吧我想要帮助你。”汤姆说道。

“……什么心愿？”轲柏睁开了眼睛，强撑着支起了身体，他心灰意冷的心，有一点点起伏，自己或许还有作用呢？

不过他看清汤姆的面貌时，有些疑惑，自己有这么年幼的朋友吗？

汤姆向他伸出了手，道：“我有办法让你坚持下去，只要你与我签订契约，你就无法放弃。”

“哈哈，”轲柏干笑两声，觉得天方夜谭，“怎么可能因为签订契约就无法违背？真有这么简单的话，这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选择放弃了。”

但轲柏看着汤姆坚定的神情之后，结合汤姆外表的年龄想了想，说道：“是要拉勾吗？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汤姆将手往前递了递，然后说道：“握住我的手。”

轲柏依言握住了他的手。

罗鳞明白现在该自己上场了，他雀跃地说道：“轲柏，你愿意完成他提出的三个要求吗？”

“他？你是？”轲柏疑惑道。

“我是罗鳞。”罗鳞道。

轲柏更加疑惑，看着汤姆：“不是，我是说……你的名字……你是谁？你是我的朋友，为什么我会你的名字？”

“我是伏地魔，”汤姆说道，他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可能你有点脑震荡。”

“是吗……”轲柏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说法，“你要我完成你的三个要求？你真的能让我变强吗？”

“自然。”汤姆道，然后微微迟疑了一下，这句话或许也算在了契约之中，不过“变强”这个描述很含糊，他帮助轲柏提升一级，也算是变强，这是牢不可破咒可以钻的文字游戏漏洞，不过汤姆不会犯这样的错，“我可以让你比现在强，但是，你必须无条件的完成我的三个任意要求，你能做到吗？”

“可以。”轲柏点点头。

汤姆看了一眼罗鳞，这家伙当了这么多次执行者，也算有些经验了，将他们契约内容重复了一遍，在双方同意之后，牢不可破咒完成。

“这个就可以了？”轲柏疑惑的看着自己想手。

汤姆笑着点点头，这三个条件就自由很多了，他完全可以提出让轲柏效忠于自己的条件。

既然如此，以后与其他人签订牢不可破咒，可以更加委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