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快速闪躲，本来要打在他肩膀上的巴掌落在了胸口。他只穿了夏季的校服，隔着薄薄的短袖，林诺感受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还准备骂几句什么的，却在此刻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低眉垂眼，那不知名的绯红色从双颊一直染到耳根，顾安似乎也受了影响，脸上也像是火在烧。

林诺拖起行李箱就走，快速地到了教学楼门口，往里面钻。顾安也立即跟了上去，两个人红着脸一路无言到了教室。

林诺找到高二五班的教室，里面只有两三个学生来了，讲台上年纪稍大的男人，便是这个班里的班主任。

这个老师也是个中年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油腻的味道，林诺感觉十分熟悉，却想不起来这是什么的味道。名单的表格最上方写着这个老师的名字——袁正财。

林诺没有参加期末考试，分班表格上的名字自然是在最后一个，上面还有分班考试的成绩，她的每一栏上都是一个鸭蛋。

跟袁正财说话时，她把班里所有的名字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于舒的名字，却看到了顾安。她愣了神，回头扫了一眼，顾安站在他身后。

林诺交完了费用知道了寝室就闪到一旁，顾安立即上前，缴纳各种费用，然后走出了教室。

离开了五班教室，两人沉默着走了许久，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林诺想着“敌不动我不动”，看谁先绷不住，反正她很能忍。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

从四楼走到了一楼，顾安仍然没有主动说一句话，连表情也没有一个，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是选了理科吗？”

她的语气很差，带有些许埋怨。

顾安扫了她一眼，林诺的样子让他忍俊不禁，刚刚的忍耐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崩掉。

“你仔细想想，我有说过我选了理科吗？”顾安咧起嘴，露出一排大白牙。

林诺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填分班表时候的话，他的确是没有说过这种肯定的话，那天他根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靠！

她这才发现，之前自己问他选了什么的时候，他都避开了正面回答，而从始至终都没有明确说过自己选了什么。

“你耍我！”林诺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书包塞进顾安嘴里，让他咽下去。

“冤枉啊，”顾安的食指互戳，一脸委屈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却仍然还挂着，“我可没说过我选的理科。”

林诺又想生气又想笑，最后绷不住了，还是大笑了起来。她感到不可思议，也觉得不敢相信。

“你理科还不错，为什么选文科，你的语文、政治、地理似乎都不怎么样……”林诺数着文科的科目，忽然发现自己漏掉了历史，“你不会是就为了历史才选的吧？”

顾安挑了挑眉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喜欢历史，所以我不想去考虑以后，能上就上吧，反正高中毕业以后可能就上不了历史课了。”

林诺笑得不能自拔，顾安竟然作出了这个选择。

顾安也跟着她笑，目光一直停留在林诺身上。选择文科历史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而眼前的林诺此刻的笑容，更让顾安相信，他的选择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