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依推开卫生间的门，闪光灯照在林诺的脸上，万依吓得差点撞到墙。她看清楚林诺的脸之后，拍着自己的胸口缓了好一会儿。

“你想吓死我吗？”万依看到地上有个手机，捡起来发现是林诺的。

还好有手机的保护套，虽然摔了下去，却没有什么损伤。

“你怎么了？”万依奇怪地看着她，“手机都掉地上了。”

林诺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万依便举起手机，将闪光灯照在她脸上查看。林诺闭着眼睛，脸上还有眼泪。

“我靠！”万依连忙抽出纸巾，“你特么哭什么啊？受什么刺激了？”

林诺沉默了片刻，接过了纸巾，没有理会万依便出了卫生间，抱头坐在自己床上，思绪乱作一团。

万依将林诺的手机放在她的床上，蹲在她身边，“你怎么了？”

林诺只是沉默地摇头，说不出一句话，然后摆手，示意万依别管自己。

万依不明所以，但她也做不了什么，只好发消息问顾安，毕竟下了自习之后只有顾安和她在一起。

顾安看到消息却是懵的。

在天台上，林诺明明是开心的，就算她回寝室时，脸上也是真挚的笑容。哪怕心里再怎么烦躁，也很少见她在别人面前哭泣。

他一夜无眠。

而掉下眼泪的林诺，仰躺在床上。室内一片漆黑，却有月光照了进来，撒在她的脸上。她睡不着了，人生第一次体会到失眠。

一想到于舒一整年都不能来学校，她的自责和内疚，还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没忍住就痛哭起来。宿舍里太过安静，她只好咬着手臂，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身体不住的颤抖。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肿得厉害，这一晚上她几乎没睡着。头昏脑涨，她还是最早起床的。等到宿舍门打开，她便出去了，在操场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如果她当时忍住了，没有和方霁发生矛盾，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顾安也起得很早，他一晚上都没睡着，还是按照原来的时间去了操场。他看见林诺坐在石阶上，便飞奔着跑了过去。

林诺扫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很差，黑眼圈比之前深了很多。

“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林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顾安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满脸担忧，“还说我，你看你眼睛肿成什么样子了，跟个灯泡似的。”

林诺别过头去，不让顾安再看自己的脸。

“万依跟我说你哭了，是因为什么？”顾安十分不安，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互相摩擦。

林诺一愣，却还是没有接话，只是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

“你不想说就算了……你要是还想哭，袖子借你擦眼泪咯。”顾安伸出手臂。

林诺摇了摇头，昨晚已经哭得很累了，此时眼睛疼得厉害，再哭下去她怕自己是要瞎掉了。

“是因为于舒的事情，昨晚我给她爸爸打了电话，他说于舒休学了，而且以后也会给她转学，具体原因我不能告诉你。”林诺深吸了口气，仰头看向天空，把眸子里的眼泪生生憋回去。

顾安没有言语，只是看着林诺的侧脸，心里很不是滋味。就算她不说，顾安也能猜到一二，她或许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