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

那确实是白幽的样子，只不过，不是本人，身影模糊，无法触摸到，一段时间后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

叶离风问着，蹲下捂住了头。

夜妖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有点晕，大概，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只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就像……”叶离风顿了顿，“就像你和正月那时候一样！”

夜妖一愣，没想到叶离风会举这个例子。

“嗯，从一开始你身体就有点不适。”夜妖想了想，说:“是Left能力的后遗症吗？”

一开始是我装出来的，没想到现在成真了。

“可能是吧。”叶离风躺了下去，抬头静静看着蓝色的大海。

片刻，他说:“我猜想，右眼的能力应该能送我们回去，你要不要冒险试一下？”

现在，他觉得越早离开这个地方，对他越好。

夜妖道:“我没关系，只是，你能行吗？你现在的身体，恐怕无法再撑得起消耗了。”

“是呢，如果回去了你还要攻击我的话，我就没办法抵抗了。”叶离风自嘲道。

“回去第一件事是对付夜墟。”夜妖说。

“你想知道那家伙的事吗？反正闲来无事，趁着你恢复体力时，给你说说？”

叶离风道:“我对天灾级魔兽的事，更感兴趣。”

“我也对Left的事很感兴趣。”夜妖说。

“这你得问白幽。”

“好吧。”她坐下来，摊开双手。

“那我能问一下，白幽为何选择你，而非我呢？”

“你太老了，我年轻。”叶离风不假思索地回答。

“外表么？”夜妖突然笑道:“你认为我年龄多大？”

“起码五十吧。”叶离风看了她一眼，那是历经沧桑的脸庞，显得极为苍老，脸上满是褶皱。

夜妖道:“今年，我刚刚三十二岁，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不会吧！”忘记疼痛的叶离风坐了起来，“三十二岁这么老？”其实我认为您都不止五十，应该更高一些来着。

“我为逃避夜墟的追杀，来到了落雪山崖，那一年是二十五岁，那是七年前，所以我现在是三十二岁。”

“被舞魔人追杀，是两年前。”夜妖说:“自从有了奇力枯竭症，一天什么都不干，攒下来的暗力也不够施展两三次奇力式的，但一个研究者一天怎么可能只用上两三次暗力式，为了保证研究的顺利进行，我不得不随时补充奇力，这也是为了防备意外的随时发生。”

“奇力的消耗和补充过于频繁，我很快就衰老了，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那时我预料到，我的寿命可能不会剩下太多，于是我只好放弃小屋，去一个充满奇力的环境——无光之地进行研究，那个地方有我精心设下的暗力式，能延缓生命的衰老，就是一种抚慰情绪的暗力式，情绪少人就不容易老……对了，和你们交战的那时候，在黑暗中，我稍微改变了一下暗力式的构造，造出影响精神地效果。”

叶离风撇嘴道:“不会就是因为你的那个暗力式的影响，我才身体不适的吧？”

“不，它没有这样显着的效果。”

夜妖道:“我倒是认为，你可能是看了那个东西才头晕的。”

“那个东西？”

“嗯。”夜妖伸手指向脚下踩着的地板，地板是透明的，也正因此他们能看到地板下的混沌景象，那毫无疑问是实体，只是十分虚幻。

“刚刚我也仔细看了看，只看一眼倒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持续盯着的话。”她微微顿了顿:“你会发现它是流动的，会使精神承担压力，所以会头晕，刚刚我也亲身体验过了——就在你静静看着头顶上那片海的时候。”

叶离风起身，半信半疑地看着下方的混沌。

流动的……确实如此，比水流速度慢多了，而且有点恶心，非要比喻的话，跟奸商混合起来的油向下倒差不多，不过还要比那慢很多很多……大概和正常情况下云移动的速度一样慢。

随后，脑袋又再次不舒服起来，不过不是头痛，也不是晕眩，更像是一种不适气氛的感觉，告诉他要赶紧离开这里，不能多待下去。

“事不宜迟，我要用右眼的能力回去了。”叶离风略显急躁地说。

夜妖问:“我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要不拉住我的手吧，防止失散。”

“你再回想一下当时的状况。”夜妖说，“思考一下，你认为这个能力是对自己使用还是对方，是个体或是区域，真的是随机的吗？”

如果是随机的话，那就惨了。自己还是对方，区域还是个体，都不易判断，因为当时夜妖离自己很近，他也不知道她也没有碰到自己。

“让我好好想想。”叶离风坐下，低下头，眼睛却没有看向那片彩色的混沌。

夜妖倒是想再研究一下附近的景象，四顾周围。

快离开……这里会有危险吗？这个地方就跟一个回廊一样，只有三片区域，我们走在白茫茫的区域中，头上是蓝色区域，脚下是彩色区域，而且是一种能够流动的物质……这个地方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而且空气中没有丝毫奇力，仿若与现实世界不相符的另一个世界……这样想的话，自己右眼的能力八成是定向传送，但究竟是个体还是区域，他说不准不过可以试一试，先把夜妖传送回去，再把自己传送回去……白幽能应付吧？

“咦？”

叶离风被夜妖惊动了，“怎么了？又发现什么了？”

“刚刚彩色物质流动速度突然变得很快。”夜妖沉吟道。

“速度突然变得很快？”叶离风看向脚下，依旧是一副动都没动的样子。

“就在你回想的时候。”夜妖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

突然异变？

“我有个想法，想做一个尝试。”夜妖说道。

“什么尝试？”

“我们两个都是暗力奇师，可以试着用暗力攻击一下它。”夜妖指着脚下的彩色区域。

叶离风虽然是不入流的暗力奇师，但他拥有暗力，反观夜妖，虽然境界高深，但限制于奇力枯竭症，在空气中毫无暗力之时无法发挥效应。

叶离风相信她应该是拥有能够补充暗力的方法的，也明白她拉上自己的理由。

“好吧，不过这地板看起来很特殊，难以被暗力腐蚀。”

叶离风还不擅长奇师的战斗方式，而夜妖则一直在节省本就稀少的暗力，也没有尝试过。

“尝试过才知道。”

叶离风点点头，两人同时蹲下，凝聚暗力的手一同按在同一处地板上。

暗力发挥着光芒，但石板岿然不动——暗力如同光照射在地板上，除了照明外毫无用处。

“怎么回事？”这种现象夜妖第一次见到。

用出去的暗力回到了身体里。

两人停止施法后，暗力自己回归了。

“这个世界，好棒！”夜妖为之着迷，对于她来说，这比Right还具有吸引力。

“流动的物质……回归的暗力……Left能力传送而来……”叶离风陷入冥思，嘴里徐徐念着，“蓝色的海，代表自由，白色，代表正义，彩色，混浊——复杂……难道代表情感？”

“在哪里，应该还有什么？”叶离风朝下方看去，承受眩晕仔细看着彩色区域。

看起来这块地板像是浮空了一样，彩色物质没有沾到地板下层……但它仍起一个地基的作用，支撑着他们所站立的区域，这并非没有可能。

仔细看，虽然下方是混沌，但能发现，有少部分区域并非彩色，一种颜色占据大部分，只是混杂了些别的颜色，但它们占据比例太小，完全可以看作单色。

“难道……这里是——精神的世界？”

叶离风突然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虚幻的白幽，不正是他刚刚想到白幽时她才出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