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却传来软软的声音，“唔……小八。”

一如当年。

慵懒散漫的八尾坐在树枝上，身后八条毛绒绒的蓬松的雪白尾巴懒懒地摆动着，毛绒绒的雪白耳尖微微抖动。

眸光散漫，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眼角的泪痣衬得他更加精致俊美。

他目光淡淡的看着树下跑来的明媚少女，衣裙飘扬，眸内不自觉地带上了柔意。

“小八！小八！拉我上去！要尾巴！”

少女娇软的话语似是穿越了千年，让八尾有些失神。

即将入魔的征兆渐渐褪去。

眸子变回了潋滟的紫色。

他有些欣喜，手指轻轻抚上柒七微蹙的眉眼，“你记得我了？”

终于，再次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

甚至是在规则的压制下。

即使，这只是她无意识的话语，可依旧让他满心欢喜。

犹记得那年，她仰着灿烂明媚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你有八条尾巴，以后我叫你小八好不好？你叫我小七，我叫你小八。就这么决定啦！”

他默许了。

并不觉得她任性霸道，只觉得十分可爱。

很小一只。

很可爱。

也很耀眼。

让他没办法忽视，更不能像以往那般，装作看不见。

妖是不可以同人有感情的，任何感情都不能。

妖会一直活着，而曾经的友人、爱人却会一个个离他而去。

独自活着的妖，心早已千疮百孔。

可八尾不同。

出生没多久，便失了父母，亦知晓规则对他的针对。

所以他投身于修炼。

他天生寡情，可入红尘，亦可轻易地脱身而出。

或有人曾与他相交，他或许会怀念，却未曾动荡过心湖。

他游历红尘，从不干涉，只是品味，从未有过失控的时刻。

逝去了，便逝去了。

那些记忆，他会封存，也许，转瞬即逝。

见证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的他，入了红尘万载，遇到柒七，却是第一次栽倒了。

有关她的一切，从未忘过。

慢慢闭上眸，八尾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姬离还未睁眼便感知到了怀里的柒七，他微微低头，怔怔地望着她。

目光触及到盖在她身上的白色衣袍时，顿了顿。

这件衣袍，不是他的。

亦不是他，揽她入怀。

浅薄的唇色淡了淡，手指微蜷。

移开了些目光，静静地平视着远方，神色不似以往那般淡然。

只是护着她的手，抱得更紧了些。

—

翌日。

柒七在姬离怀中醒来，她先开始还有些迷糊，意识到是师兄后，猛地坐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姬离被盯着有些紧张，耳垂悄然染了绯色。

“师兄，你的眼睛变回来了？”

然而，却听到这样一句话。

他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却还是若无其事地问道，“变回来了？”

柒七重重地点了点脑袋，“你昨天眼睛变成了紫色呢！不过还挺好看的。”

不用猜便知，是那只猫妖。

姬离抿着唇，面无表情地说道，“是么？”

柒七却没意识到他不高兴了，接着补充道，“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眼睛呢！”

她只记得那双紫色的眸子了。

姬离淡淡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