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趴在床上，但那颗七窍玲珑心，用不着盯着慕辞，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把床头柜上的药给慕辞，声音带了安抚人心的魔力：“帮我上药吧。”

可是慕辞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被忽悠过去的，当即问：“是不是因为我把你关在这里，你挣扎着需要出去，才加重了伤势的？”

一边说着，他打开药瓶，为齐钰涂上药。虽然是问句，但他心里认定这是答案，有没有齐钰的回答都无所谓了。

这药正是慕笙给的那个，被慕辞均匀地抹在他的伤口。慕辞还给他揉了揉，动作轻柔，怕弄疼了他。

其实齐钰是不怕疼的——施展借命之术这等不被天道容忍的邪术，灵魂被天道法则碾压的痛他都熬过了好几次。但被慕辞悉心照顾，他情不自禁地沉沦于这短暂的温柔。

“对不起。”他说。

慕辞一愣，刚好药上好了，他把药品放下。敛眸，他问：“为什么道歉？”

齐钰沉默半晌，才道：“是我算计了你，对不起。”

他知道，这个道歉很干瘪，可是错已经犯下了，时间无法逆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道歉，因为他知道这样很没诚意。并且，直到现在，他还想将错就错。

慕辞不语。他并不想谈及此事，目光很冷地看着他。

齐钰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冷，笑了一下，自顾自地穿上了衣服裤子。只是他的动作很缓慢，应该是疼痛仍在。

接着，他看向慕辞，声音轻轻的：“我好饿，慕少照顾一下我这个病人吧。”

像是要配合他的“本色出演”，他的肚子又叫了。

慕辞冷哼一声，却还是吩咐酒店送些吃的过来。

他的种种表现，都让齐钰觉得还有戏。于是，齐钰原本还想先安分几天的心思，又活跃了。

饭菜送到门口，慕辞没有让人进来，而是亲自到门口去取。他把饭菜放到桌上，对齐钰说：“过来吃吧。”

齐钰其实更想让慕辞喂他，但想到如果得寸进尺会有什么下场……就歇了心思。他慢吞吞的坐到床边，相慕辞伸出了手，示意慕辞扶他。

一看到他这样子，慕辞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联想到了江临。一个偏向妖孽，一个偏向腹黑，都是一样的没脸没皮。

他更加想不通的是，慕笙是怎么忍受得了江临的。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慕辞还是扶了他到桌边。到了桌边，他就收回了手，看着齐钰皱着眉在椅子上放了一个垫子，才坐下。

虽然看不惯齐钰，但是慕辞还是要承认，这人吃饭的仪态很好。就比如现在，哪怕已经很饿了，他还是从容不迫，优雅高贵——嗯，速度倒是不慢，应该是饿狠了。

慕辞心知，自己是做不到这样贵气天成的。他是慕家嫡系大少爷，也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礼仪是有的。但受慕笙的影响，他做事也比较随性。

为齐钰准备的食物，他还是斟酌了的。齐钰饿了这么久，不宜吃太油腻，他就让酒店准备了黑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