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掏出几颗水润圆滑青青嫩嫩的大枣来，递给顾南亭，只是他似乎有些抗拒，一直没有伸出手，阿姨脸上依然笑意盈盈，把枣子塞到他的怀里。

他别扭地一转身，翠绿新鲜的大枣便散了一地。

黎歌灵皱紧眉头，顾南亭在她心中高大英雄的形象似乎有些受损。

阿姨慌乱地捡着，用身上简陋的衣服，擦了擦，放进老人手里顾南亭的书包内。

眸子里却没有丝毫怪罪孩子的意思。

顾南亭似乎注意到了黎歌灵和林靖轩，把头低得沉沉的，似乎不想让他们认出。

黎歌灵走到他身边，把一束花递给他，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救人英雄，恭喜出院。”

他讪笑着接过，轻声道了句谢，便把目光移开。

阿姨也对他们笑着，笑意里带着几分心疼，自豪地对着顾南亭举起大拇指。

“这是你妈和奶奶吧。”黎歌灵亲切道。

顾南亭没有说话，阿姨笑得纯粹，点头如捣蒜，看得出，她很是以顾南亭为骄傲，沾着些许泥土的手，赶忙又从顾南亭的书包里拿出一些枣子递给黎歌灵，似乎注意到顾南亭嫌弃她手脏的目光，憨笑擦了擦手里的土。

“没事的阿姨，带泥土的枣子才香。”黎歌灵笑着灿烂，双手包裹住阿姨粗糙的一双手，把她手里枣子都接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阿姨明显有些受宠若惊，羞怯地赶忙把手撤回，低着头，似乎黎歌灵是第一次对她做这个动作的人。

“真甜。”黎歌灵咬了一口，然后塞一个放进林靖轩嘴里。

“嗯，比我在别的地方吃得都甜。”林靖轩也附和着。

阿姨的脸上终于没有了任何羞怯，反而很激动地比划着什么。

“不用了，这些他们这里都有的，谁会看得上你的。”顾南亭懊恼排斥道。

黎歌灵和林靖轩云里雾里。

“她说，你们喜欢吃，以后她就常带来。”老人解惑道，似乎是一种长久生活后的默契。

“不用了，阿姨，你的枣子很好吃，但是我们更不想您累着。”黎歌灵轻轻笑着道。

本来是打算给顾南亭接风洗尘的，但是顾南亭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也就作罢了。

“奶奶，我有些话想和我盆友说，你带她先去那边坐一下吧。”顾南亭语气不冷不淡，望了望阿姨。

阿姨仍旧憨笑着点头，被老人拉着去旁边的树荫坐下。

“今天见的事，你们可以答应我不说出去吗？”顾南亭脸上波澜不惊道。

黎歌灵刚想问他什么意思，林靖轩拉住她的胳膊，回了一个“嗯”。

回去的路上，黎歌灵的心始终无法安静下来，眼里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突然掉落下来。

林靖轩顿住脚步，听着她说。

“你知道吗？我其实很羡慕他，我妈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纯粹的笑脸，和一个关怀的动作，也许阿姨的神智不是那么健全，但是她对他的爱是无私的，甚至比其他母亲付出更多，所以我为阿姨感到不平，他永远也想不到阿姨的爱有多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