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难道凭我如今的能力和地位，我连一个青楼女子都无法拥有吗？我说陆兄啊，是不是你的标准太严格了一些？”

花千树有些激动的说着。

陆羽看着他，一张无法掩盖的稚嫩的脸，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边，才小声说道：“首先你是花家独子，虽然这花家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分支，但依旧是花家，有花家的规矩，你可以拥有这样的女子，但必须要在你娶了正妻之后，也只能养在府外，你做这些的时候，考虑过你们家里人的反应吗？其次，这样对红鸾姑娘真的公平吗？你现在九岁，红鸾姑娘怕是已经双十年华，等你十四成年之时，她却已经越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巅峰，容颜温存都开始走下坡路，她真的无法再把你的身心留住，到时你准备让她孤独老去吗？”

“我不会这样……”

花千树试图辩解，却被陆羽伸出手来阻止了，陆羽继续说道：“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依然把她看作是青楼女子，言语这样说，心中这样想，你想的永远是你是否有资格拥有，却从未想过对方是否想要依附与你，虽然我这样说你一定不能理解，但……什么时候你能将她看做是跟你同等的人，什么时候你才有资格说‘喜欢’二字，明白了吗？”

“这……”花千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开始沉思，但明显还是想不明白，便有些气恼的说道：“我就是不明白，但我就是要她！我保证自己会让她幸福的，会一辈子都疼爱她的，难道这样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还不够吗？还不足够吗？”

陆羽听到他这样说，忍不住苦笑出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力，他曾经认为经过自己多年的教导，花千树会有一些超过这个时代的观念，可惜……他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有着根深蒂固的东西，无法改变了。

“足够吗？好吧，你认为足够，那便足够吧。甚至我也相信你所说的是发自真心，是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到，并且用自己全心全意去保证的。但……未来也许会有一天，你劳累，你厌倦了，或者你已经无力应对无穷无尽的麻烦了，那时你会真的觉得你是做不到了，也是全心全意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了。”

“我……我不懂！我说了我不懂，我还小，我也不想懂！”

花千树有些激动起来，声音也禁不住大了起来。他站起身，生平第一次站在陆羽的正前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大声的嚷了起来。

陆羽看着对方，心中难免有些震惊，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有可能错了，就凭花千树敢于反抗自己这点，其实已经能说明红鸾姑娘在他心中的位置了，只不过……花千树是个笨蛋，不会把那种情感表达出来，亦或者……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情感罢了。

“呵呵，”陆羽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说道：“好吧，既然是你的决定……”

“等等！”花千树见陆羽松口，突然一下又变了脸，蹲下身一脸献媚的挤在陆羽身边，搂着他的胳膊不停往自己脸上蹭，十分无耻的说道：“先等一下嘛，所谓择日不如撞日，红鸾我是真的很想要，既然您老都来了……嘿嘿，您老可一定要帮我啊！”

“啥？”

陆羽厌恶的甩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还真的用手指去扣了扣。

“我说您老一定要帮我啊！”

这次陆羽是听清了，随后一脸疑惑的问道：“我说……小树你怕是疯了吧？”

“没错！”花千树十分敢于承认错误：“我就是疯了，为了这个女人我吃不香睡不好，不把她弄回家去，我就不要活了！陆兄，陆大爷，陆祖宗！您就发发慈悲帮帮我吧，这是我一生一次最大的愿望了！只要您帮我实现，小的接下来几十年寿命就为您做牛做马绝无而言呐，亲祖宗……”

然后就哭了，再一次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说实话，‘一生一次最大的愿望’这话陆羽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过他也能理解，花千树这货原本就是个小孩子，对于这种小孩子口头禅似的保证，听之无益。

陆羽抬头又看向二楼，突然发现那一抹红色衣裙又出现了，心中便有了计较。

“帮你……绝无可能，只不过既然我来都来了，如果没见到头牌花魁的话，总觉得是有些遗憾呐，”说话间他扭头看向小阮笑道：“而且说不定这是我第一次来，也是唯一一次来了呐。”

小阮一愣，随后满意的投来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

二楼房间，是雅间，也是每个姑娘生活起居的所在。

红鸾姑娘作为花魁，自然拥有最好的房间，但却不是最奢华。檀香清幽，流水叮咚，一股说不明的甜香气味飘而不散，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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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的视线从一处屋内假山假水上游离回来，有些不礼貌的只盯着面前正给他沏茶的红鸾。

这个女子……真的是陆羽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虽然他见过的并不多，可即便是算上前世的记忆，他觉得红鸾姑娘也是最漂亮的。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子可以如此美丽，如此恬静，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花千树会被她迷成那个样子，不单单是美丽，还有那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雅致与精致。

陆羽在肆无忌惮的观察她。

红鸾姑娘也同样在观察着陆羽。

这个六七岁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六七岁的孩子。临江城传闻，陆家这位小公子是个笨蛋，脑子有问题的家伙，没事只知道在满城河边抠泥巴玩，甚至陆家当家的都认为他是让家族蒙羞的存在。

可是……

花千树是谁？临江城四大家中唯一独生子，从生下来便注定成为家主，拥有这临江城中最多的财富，单轮地位的话，甚至可以跟那位七爷都不相仲伯。

这翠香楼都可以不给太守面子，但却不能不给花千树面子，就像这二楼，除了花千树之外还真的没有几个人能随意上下。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一个让她都费尽心力谨慎应对的人物，此时却像是孙子一样蹲在一旁，一脸献媚的看着一个比他还要小上几岁，家族中不被待见，出了名的废物的……陆羽。

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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