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四名弟子或者沉思或者迷茫，各色的表情，忍不住心中想着，便是对一份知识，每个人的领悟也同样会有不同。

也许世间真的就如那本书中所讲，世间唯一相同的，便是不同。

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那本书中提到一件事物，并非是万能的丹药，但对于修为者来说，几乎等同于万能！”

无风好奇问道：“师尊，那是什么丹药啊？怎么从未听你讲过？”

老者叹息道：“讲？没法讲，讲来何用？不如不讲。尤其若是让你们先知道了，怕是对你们丹道本身就是不利。但现在不同了，因为此物就已经摆在为师的手中！咳咳，先说那本书上的记载，之所以说是几乎等同于万能，就是因为此种丹药并非只有一种功效，一种适应。万物皆可有灵，丹药也是一样。我们在炉火之中淬炼药材，将其温养成我们想要的丹药，这个过程，就像是在孕育一份生命，但这终究是我们主管决定的，而且很少会考虑服用丹药的是什么人，需要什么样的丹药特性，甚至……即便是知道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改进，毕竟丹方早已固定，每一份丹方都是先贤们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经历了多少失败才专研出来，让我们可以轻易使用。试图更改？难度不亚于弄出一份新的丹方，而这种事情……断天涯不必讲，我们山门却是多少年也没有出过这种惊才绝艳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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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四名弟子都有些脸红。

老者摆了摆手道：“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为师也是不行，又岂会期望你们？还是说会丹药。书中描述的这种丹药却是不同！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将蕴养丹药的这个过程，由丹药自己完成！而完成的依据，便是根据服用者的特性来决定。书中记载，曾有人在先天圣阶的关卡停滞不前，服下这种丹药之中，丹药在他腹中自动孕育出了一枚可以突破瓶颈的丹药，让他瞬息突破！还记载着有一个人，吃下这种丹药之后，还不等孕育出什么，便突逢巨变，与人拼斗险些丢了性命，而当人们以为他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却活了，就因为那枚丹药被孕育成了一枚救命的丹药，不但留住性命，还保住的修为，更让修为有了不小的进步……算是因祸得福。而这些，就是这种丹药的力量罢了。”

四名弟子眼睛都亮了起来，盯着师尊手中的那枚‘蛋’，知道师尊说的那种丹药，怕就是此物了！

老者深吸一口气，然后低头看着手中，有些迷醉的说道：“丹道之极，便是因人而宜，这种丹药也有一个十分贴切的名字……知命。”

知命丹，就是蛋，一个可以孵化出最适合服用者丹药的，神奇的蛋。

“它是怎么被炼制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但书籍记载，肯定不是人间之力可以做到，推测是上天赐给人间的宝物，所以才能这般无所不能，无所不适。我们山门今日能够得到此物，便是幸运之极，但……正如为师之前所说，这枚丹药事关重大，为师留着，便是贪墨了弟子的机缘。若是分给你们其中一人，便是显得为师偏心，更会引你们师兄弟不和，但若不是我们五个人来用，那便是肥水流了外人田，这件事……不好办呐。”

老者这样一说，四个人都沉默了。

其实原本应该他们都站出来，然后劝着师尊自己留下就好，或者礼让，说师兄或者师弟更应该吃下去，而自己绝对不吃，并且严词拒绝。

但……这时真的都是沉默，谁也不想说。

正如师尊所说的一样，这东西……太重了，重的让人根本不想放手！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缺陷，尤其在修为上。

就拿无风来说，他是大师兄，入门时间最长，曾经资质也是最高，但现如今他的修为却是最低，只有七阶武者，还不是因为十多年前的一次失误，导致丹田气海损坏的缘故？这么多年吃过无数灵丹妙药，却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他最缺的，就是可以治好自己旧伤的丹药，这枚‘知命丹’可以做到，他如何不心动？

就算是无代也是一样，虽然修为最高，但却也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局面。

他的情况，叫做‘先天不入’，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登上先天圣阶，但却因为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原因，也许是少了气韵积累就强行突破先天瓶颈，也许是他原本的资质就有缺陷，反正，到现在他进入先天之境已经有一年多了，但是修为却连一丁点的进步都没有，反而，如果不勤加修炼的话，他的修为会不进反退，兴许都有跌落先天的危险。

都有难念的经，都有期待一种丹药，可以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解决的梦想，而现如今，梦想就在眼前，就在师尊的手中。

他们理应谦让，但就是选择了沉默。

沉默，便意味着想要得到。

“果然……是这样……哎。”老者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之所以现在把你们四个人叫来，便是因为这枚知命丹的分配，绝对不能过夜……为师说过，放在大陆上，一枚一品丹药就会引发无数鲜血，其实这个道理放在我们断天涯也是同样，这样一枚知命丹，会勾出人们心中最真的恶，会让我们变得残忍，让我们自己都认不出自己。若是过了一夜，为师真担心你们同门相残，甚至……为师都无法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不会的，我们不会这样的……”无风赶忙说着。

老者摇了摇头道：“不要太自信，即便是为师，都没有自信可以撑过一个晚上。之所以把你们都叫来，并且把这枚丹药的事情跟你说，为师也是这样的考虑。因为为师真的没有自信可以将它保留到明天晨间……整整一夜的诱惑……就算是现在，为师光是拿着它，让自己不把它吞掉，就已经是十分艰难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