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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一片深情海

作者:鞓红 | 分类:现言 | 字数:38.9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听说有人与黑夜相伴

书名:许你一片深情海 作者:鞓红 字数:2154 更新时间:2025-01-24 02:09:19

外面又下起了雨,瓢泼大雨,最近总是这样阴雨连绵的天气。

在门口等了会儿,宋惟诺才想起来在手机上打车,摸了口袋却发现手机没了,刚才往外走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人多她并无防备,想来那个时候,手机就易了主吧。

在人员复杂的花卉市场找手机,那是不可能的事,宋惟诺也没有去纠结手机的事,她现在首要关心的是如何回家。

她摸了一遍口袋,找到一张二十元的纸币,但这显然不够打车回家,还是得坐巴士。

待雨势小了,宋惟诺就抱着花往最近的车站跑去。

从花卉市场的出口走到公交站牌,差不多十几分钟的路程。

行至半道,雨又下起来,避无可避的宋惟诺被浇了个彻底。

沿着马路走,她已经可以看到雨雾中的站牌,身后突然“嘀嘀”两声,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她的身旁。

后座的车窗降下来,宋惟诺认出车里坐的是程芃梵。

燕市东城,程氏重工有几家机械制造厂都在这里,再往东到燕江码头,那更是程氏的地盘,程氏船舶基地就建在码头。

宋惟诺对车不了解,只看出这是一辆商务车,程芃梵不是司机,车上还有谁她不清楚。此时此地,他有意让她上车,但是她浑身是雨水,多少不方便。

“程总,公交站牌已经到了。”

程芃梵拉开车门,伸手抢了她怀里奇怪的紫叶盆栽,言简意赅:“上来。”

她犹豫了一下,僵持间雨水浇着,她还是决定上他的车。

后座只有他一人,前座只有司机,她多少怡然自在些。

程芃梵递了条毛巾给她,她也不介意毛巾的由来,接过就抹了脸,擦了头发,去了身上的雨水。

“你怎么一个人来东城,还抱着这个花……草淋着雨?”

宋惟诺看他研究手里瓦盆栽种的东西,叫花不妥,改为草,她笑了:“紫苏。”

她解开外衫的扣子,脱下外套把水拧在毛巾里,她身上着一件打底的白色吊带,水湿的可以看清她浅色内衣上的装饰花纹。

程芃梵自觉地移开了目光,听到她穿衣的声音,立刻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先穿我的吧,你的这件湿透了,可以搭在副驾驶椅背上开暖气哄一哄。”

宋惟诺一下子觉得程芃梵成长了许多,身上那股少年的戾气和张狂收敛了,细看眉间还锁着郁气。

她想起不久前在燕江医科大的偶遇,当时他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嗫嚅着未开口言明来意。

“上次见我,你应该是有话要说吧。”

程芃梵把西装外套递到她手里,揉了揉额角,坦言相告:“是有所求。”

宋惟诺没有再推拒,大方地接过来披在身上,引导他直言:“往具体说。”

“是关于我母亲的。”

她有些意外,在之前短暂的接触中,程芃梵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不待见他的母亲廖青,甚至是闻之轻蔑。

“你母亲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

宋惟诺不觉的程太太会有什么难题,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加之有程氏重工做靠山,她能有什么事?但程芃梵明说,有事所求,她也只能照着追问下去。

“我母亲生病了,抑郁症。”

程芃梵双手交握,掰着手指,纠结和痛苦不言而喻。

宋惟诺没有接话,但心里已经有了底,他不是对她有所求,而是对她的丈夫宁珂有所求。

“她的病其实拖得挺久了,之前有去陵川市就诊……”

“陵川?”虽然知道很不礼貌,但她忍不住打断了程芃梵的叙述,“陵川市和燕市一西一东,生病了不就近治疗,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躲谁,图什么,心理病症就这么难以启齿?燕市,可是有全国最好的心理诊疗所,简心工作室。”

程芃梵脸上的表情明显挂不住,在他人一针见血地贬讽中,年少未经多少事的他还做不到不动声色。

湿发贴在背脊上很不舒服,宋惟诺抬手拢了拢,放缓语气:“你继续说,具体什么情况,我要如何帮你们。”

“母亲她上个月试图自杀,被佣人及时发现,救了回来,一直情绪低迷。她的抑郁症是中重度,有五六年了,我也是因为她才选了心理学的专业。这一年多,她的情绪都相对稳定,我们也没有想到她的病情会突然加重,而且重到要自我了断的地步。我父亲有派人到简心工作室,希望宁医生可以接诊我的母亲,但是他拒绝了。之后,父亲有亲自出面请他,他即使醉酒也不肯接,只是推荐了几位咨询师。但业内谁人不知,宁医生的嘴巴最严、最管用,父亲和我都还是希望宁医生可以接诊。”

婚前婚后,宁珂只有一次醉酒,原来是程氏有所求。

宋惟诺听完程芃梵平静的陈述,面上神色如常,心里已急的快抓耳挠腮了。

怎么有钱人也要讳疾忌医呢?因为所谓的颜面,耽误最佳的治疗时间,还给病人延期了痛苦。做豪门太太,还不如平民自在。

当年,她伤情到心疾,还不自知,多亏遇到了简方南,才得以及时摆脱,但前后也花费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之后病情也有反复,但都不太严重。

一开始服用药物,是病情最严重之时,她不仅无法工作,连生活都是勉强应付。了断自己的念头不是没有,她咬牙躲着,却连做梦都是死神的脸。那些逝去的亲友、名人,在她恍惚之时,附在她耳边告诉她天堂有多美、地狱也是解脱。

她与文字语言打交道,靠着涉猎大量资料充实自己的知识库,以备工作需要,可是病重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甚至一个字都不认识。

那种痛苦,难以想象。

“阿诺姐姐?”程芃梵看到宋惟诺兀自出神,困惑地唤她。

宋惟诺打了个寒颤,抱紧双臂,语有悲悯:“我知道了,我会试着劝劝宁珂。但你们得明白,他不接受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我作为他的妻子,不能强他所难。”

程芃梵欲言又止,与宋惟诺对视了几秒,挪开目光看向玻璃上的雨痕,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