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夫人也回避了，她其实是个意志挺坚定的人，不过她也听崽随意地提过顾明珠现在精神……不大好，脑子也不好使的样子，就只能让着一点儿了。

等人不在了，顾安西才看着那个哭气包，叹息：“又怎么了？”

顾明珠把手里的包放下，扭扭捏捏地坐她身边，倒是没有提自己的事儿，而是很不满地说：“顾安西，你是傻子吗？”

顾安西有伤，不然她准跳脚：“顾明珠你搞搞清楚，我们哪个傻？”

顾明珠气到了，坐在那里不吭声，一会儿她才又说：“他都那样对你，你还救他，差点儿把这条命搭上去知不知道？”

说着说着她又要哭的样子。

顾安西是怕了她了，扔了盒纸巾过去，“大姐，就是搭命也是我，你哭什么？”

顾明珠还是嚎：“现在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没有妈的孩子。”

顾安西服气了，挺认真地反问：“请问，我是你妈吗？”

顾明珠把手拿下来，红着眼睛瞪她：“可是你没有了，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顾安西老老实实地说：“说真的，你还是以前那白莲花绿茶的时候可爱一些，保持住。”

顾明珠又哭，后来还趴在床边哭，哭得顾安西都拿她没有办法了。

顾明珠一边哭一边就嚎：“你对别人怎么那么好，对我就不好，你把谁谁谁都捡回去，她们还不好看，我又漂亮年纪又小你怎么不把我捡回去？我讨厌你顾安西，你就是双标狗你就是不待见我，你就是不肯要我。”

顾安西一头黑线，她轻轻地翻了个身，很想按铃让人把面前这个叉出去叉出去……

唐媛这是教出什么东西了，20岁了还不能自理！

她耐心地说：“顾明珠你听好，唐媛确实是走了，你堵不住别人的嘴是不是，可是你再看看说你的人是什么人？”

顾明珠看着她，喃喃地说：“都是北城大的，以前还有些是我的狗腿子。”

所以落差才大。

顾安西点头，“她们有你漂亮吗？”

“没有。”

“她们有你有才华吗？”

“没有。”

“她们有你有钱吗？”

顾明珠默默地想了一下自己的财产，似乎折合在钱钱又似乎好像有上十亿的样子，于是摇头：“差得有些多。”

顾安西翻了个白眼：“那你哭个屁咧！她们说话你就当放屁，你成天活在别人的言语里不累吗？好好搞部电影出来，送几张电影票出去体体面面地看着她们脸蛋扭曲的样子心里不爽吗？你以前不是就喜欢这种小白莲作风的吗？”

顾明珠一想，好像是啊……于是抹了抹泪，不哭了。

顾安西解决掉她，觉得自己可以清净一下了，于是闭上眼睛装睡，就指望着她能识趣一些离开，可是顾明珠要是识趣的话就不是顾明珠了，她以前还单方面地喜欢沈从文那么多年，顾安西这点儿白眼和冷落她根本不吃。

不但不走，还亲亲热热地搬了张小沙发过来，替她削水果，一边自言自语——

“吃苹果好不好？”

“我以后每天来看你。”

“我觉得你说得蛮对的，我以后都听你的。”

“其实我比宋佳人和你亲，也比楚颜和王沁亲，我们是一个妈生出来的是不是？”

……

顾安西拿被子蒙住头，觉得她还是不要写电影了，不要去害人了。

她，好想出院。

顾明珠离开后，薄夫人出来，笑着把顾安西的被子拉开：“也当真是难为你了。”

顾安西的小脸有些红，薄夫人替她扇了扇，又说：“明珠这孩子也是可怜劲儿的，要说坏也没有特别坏，就是有些蠢，不知道她那些蛋疼文学怎么有人看得下去的。”

顾安西从床头拿过两本书来给薄夫人看：“看，这是以前的青春疼痛，这本是她新写的中年出走……”

薄夫人翻了翻，就笑出声，“她还真的是个宝藏。”

顾安西手枕在脑后，也淡淡地笑了笑。

薄夫人接着叹息：“她现在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看着你可靠就拼命地靠着，顾长情虽然照顾她，但总是没有血缘又是个男人。”

她手抚着崽崽的头发，轻声叹息：“所以我能明白你为什么会对她要宽容一些。”

顾安西没有说话，就只是抱着她的薄妈妈。

薄夫人心中柔软得要命，她家小乖真是讨人喜欢啊……薄教授再回来时，看着自己的母亲抱着那只小奶精，心中有些微酸。

一会儿，又抚着额头，觉得自己实在是多想了……

顾安西住院的第六天，王老哥哥过来了，面上不大好看。

薄夫人和顾安西对视一眼，薄夫人随便找个理由离开了，把场子交给王竞尧。

薄夫人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看得出来这是出大事了。

等人走了，王竞尧又对着跟来的陈明说：“陈明，你也出去一下。”

陈明摸摸头：“那行，我在门口守着。”

他出去把门带上，在门口站得笔直的。

里面，顾安西随后拿着顾明珠那本中年出走翻了翻，随后扔给王竞尧：“这个你看看，顾明珠的大作，挺适合你现在这个年纪的。”

王竞尧哪里有这个心情，把书拿开，烦躁得想抽烟。

顾安西忍不住了：“你这样子像是老婆跑了。”

王竞尧瞪着她，半响倒是交待了一句大实话：“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

小奶精几乎要跳起来：“被绿了？”

“还没。”王竞尧瞪她，随后靠在沙发背上，仰了仰头：“风笙没死。”

顾安西睁大眼睛，生生地咽了一下口水，好久才问：“所以你是打算把老婆还回去？”

王竞尧要炸毛了：“顾安西！”

顾安西举起手，“我乱说的我乱说的。”

一会儿，她就试探着：“那林桦姐知道吗？”

“她不知道。”王竞尧没有好气地说。

说完就沉默了，顾安西下床，坐他身边凑过去：“不打算告诉她？”

*

（今天还会继续更新的，中午12点左右更一次，晚上八点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