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缘好没有来得及拒绝，爸爸已经开口说了。

他的手指着不远处的石阶，嘴角似乎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

“我第一次看到你妈妈，是在那个地方，那个石阶上。当时我在操场上跑步，你妈妈就坐在那里，她的手里拿着一支笔，我不知道她是在写字还是在画画。我抬头看她时，她也正好看着我，她对着我笑，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我没有理她，直接从操场的另外一个出口出去了。”

缘缘勾唇一笑，似乎是听进去了爸爸说的过去。

“妈妈那个时候肯定很喜欢你吧。”他笑道说道，眼睛看了看爸爸的脸，发现爸爸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了那种幸福的笑，仿佛他回到了他年少时的岁月。

莫逸轩接着说道：“后来我每一次傍晚时跑步或者在这里打球时都能看到你妈妈，她还是和我第一次见到时一样，拿着本子在画什么。有两次我想走过去跟她说两句话，但是最终都没有过去。你妈妈也没有下过那个石阶，更没有过来跟我打招呼。”

缘缘，“妈妈画的是你吧，爸爸……”缘缘虽然还是一个小少年，但是看过甚多文学作品的他都能猜得到当时爸爸妈妈心里的想法，那是爱情的萌芽阶段，妈妈当是肯定是暗恋爸爸，所以总是偷偷地坐在那里画爸爸。

缘缘看着那些石阶，都是可以想想当时的画面。

那时候妈妈应该还很年轻，只是20岁的姑娘，因为爱了一个男生，不敢表白，也不敢追求，于是天天准时来到这操场上，只为给画一张所喜欢的男生的画像。

莫逸轩点了点头你，“是的，你妈妈一直在偷偷地画我的画像，画了很多很多张，足足画了两个画本。”

说道这里，莫逸轩眼中的泪光淡去了一些，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是那种幸福的笑容。

他顿了一下，再又说道：“是呀，后来你妈妈好像胆子大了一些，她开始送我礼物，寄到我住的公寓，最开始寄的是一些吃的，饼干，蛋糕之类的小点心，都用很精美纸盒子包装着，是她亲手做的。后来她会送我一些穿戴，比如她围巾，衬衫……”

莫逸轩说着他人生中最深刻的一段记忆，也是一生也不可能忘记的那段岁月。

缘缘则是笑得无语了。

他好想说，他才12岁，爸爸是不是不应该跟自己说这样的男女之间的感情，会带坏他的。

“爸……不管怎么样，妈妈不会后悔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的。你也不要觉得难过了。”缘缘突然能理解妈妈为什么宁愿再嫁给叶叔叔，也不想在嫁给爸爸了。或许是因为付出的越多受的伤害也越大吧，而爸爸则因为得到的太多，同样失去的也多，所以才会如此放不下。

莫逸轩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那些记忆却是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些他曾今并不在意的经历如今却是成了他人生最宝贵的时光。

（第六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