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有些紧张。

这是他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没想到，大蛇丸其实早就发现了。

注意到神农的反应，大蛇丸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冷笑：“你还自以为自己的秘密隐藏的很好吗？”

嘶~~嘶~~

就在大蛇丸说出这话的时候，一条不到小拇指粗细的花蛇从大蛇丸的腿部爬到了他的肩膀上，最后盘成一团，对着神农吐了吐蛇信。

明明应该是一只没有智慧的爬行动物，但神农却从这条花蛇的眸子中看到了某种属于通灵兽的阴冷和奸诈。

“...您一直在监视我？！”

对神农的话，大蛇丸只是用轻蔑的语气反问道：“如果今天没有我在场的话，你认为你还能活着吗？”

神农被反驳得无言以对。

大蛇丸发出一声冷笑，随即话锋一转，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在知道你是空忍的余孽后，仍旧选择和你合作吗？”

隐藏的最深秘密被揭穿，又再次听到【空忍余孽】这四个字，神农的情绪顿时有些失控了。

“空忍余孽！木叶的家伙就是这么称呼我们的吗？”

神农紧捏双手，第一次用激烈的语气对着大蛇丸连声质问。

“凭什么！？”

“五大国无论是制度还是科技水平都远远落后于我们，凭什么能以统治者自居？”

“如果说是他们终结了乱世，带来了和平，但放眼当今忍界，五大国已经统治忍界快40多年，又有哪一天有过所谓的和平？他们之间的战争不过是变本加厉，从原来的以忍族变成了如今的国家，又何曾在意过我们这种小国？”

“为什么我们这种小国之人就必须要仰大国鼻息生存，沦为大国的附属品，只配在战时充当战场，和平时期的战略缓冲地？”

“大蛇丸大人，您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神农越说越是激动。

自从空之国覆灭至今不过数年的时间，如今的他还是一名三十不到的青年。即便有了忍辱负重的觉悟，但还远不如后世那般老奸巨猾。

而大蛇丸这边，反倒是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直到对方彻底宣泄完了情绪之后，他才操着嘶哑的口音，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其实，理由很简单……”

一边说着，大蛇丸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金色的蛇童居高临下地看向眼前的神农：“因为弱小啊——”

这一瞬间，神农从眼前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大的恐怖：一种生命丝毫操之他人之手、随时会因为对方的一个念头而烟消云散的恐惧。

然而，神农却并没有屈服于这种恐惧。

不知何时，一股黑暗查克拉包裹了他的身躯，让他内心的感性一举冲破了理性的压倒，竟然直视向了大蛇丸的金色蛇童：“你....你说什么？”

大蛇丸见状，嘴角微不可查的轻轻上扬。

“如果你比我强，比山椒鱼半藏强，甚至比初代火影强，那么你就不是【空忍余孽】，你就会是【忍者之神】，”

“你也大可以在消灭了木叶之后，将苟延残喘的木叶之人称呼为【木叶余孽】，”

“你更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意志重塑忍界，让整个忍界顺着你的想法运转，达成你理想中的模样，”

“但就是因为你的国家弱小，所以，你们最终沦为战争的失败方，在国家被灭之后，普通村民也成为人们口中的【余孽】而隐姓埋名，像过街老鼠一样仓皇度日。”

一边说着，大蛇丸踱步走到神农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我有价值吗？”

“这只是其中一点，如果这是主要原因的话，我大可以直接抢走你的秘术，你觉得，我在这里把你干掉对我来说有任何难度？”

神农神情一窒：“那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你和那些弱者不同。”

大蛇丸幽幽的开口道。

“五大国的力量实在太强，强到让有反抗之心的人绝望，而绝望，就会让弱小者学会自欺欺人，被逼无奈的选择【放下仇恨】，我想肯定有不少你的同僚，劝过你停止对木叶村的复仇计划吧。”

耳边的低语直刺神农的内心，让他不由自主捏紧的拳头。

“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也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不惜一切的想要变强，甚至不惜违背道德，以人体做实验，开发出肉体再生术和肉体活化术，这就是你的价值和本事。”

“我也很想知道，你最后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大蛇丸的回答，令神农如遭雷击。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解地看向大蛇丸：“如果有朝一日，我强大到足够将木叶消灭，大蛇丸你又会怎么做？”

大蛇丸的发出一声情绪不明的冷笑：“如果有一天，木叶会被更强大的力量消灭，那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忍界每天都在发生这种事。”

神农有些无法理解眼前之人的想法：“你难道不认同自己是木叶的一份子吗？木叶的生死存亡，难道身为木叶忍者的你根本不关心？”

“人，是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改变的，现在的我，身份、种族、血统、立场、这些束缚我已经全部丢掉，而且也已经不想成为火之意志的载体了。”

大蛇丸澹澹地说道，似乎是在说服神农，又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我知道生命是何等的脆弱，也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人的思想没有改变，那么所谓的传承只是徒劳地在漩涡中挣扎而已，所以，我一定要达到长生不老，然后掌握这个世间的真理。”

“这世间的真理？”

这一瞬间，神农仿佛从大蛇丸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同类的光。

他不由自主被对方的描述所吸引：“这世间的真理是什么？”

大蛇丸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来完善我的目标，”他转过头，眼神紧盯神农：“当然，我也不会逼迫你，你大可以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