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姑娘，救救......我。”门外的赫然是经常作恶的铁柱子，田啾啾眉头紧皱，这人成天肚子里满是坏水，是个实打实的坏人，平时自己对他都是不屑一顾的，但现在看他这样，田啾啾没有什么话说了。

只见眼前的铁柱子，哪儿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不说，整张脸因为病痛而呈现出一种发黄的弱态，像是在上面搓一搓就能掉下一块黄土。

铁柱子手里柱着一根拐杖，他的一条腿已经开始溃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烂的，手背上全是锋利的树枝划出来的道子，不知道他跑到这儿来费了多大的力气，整个人比之前看上去还要脏乱，不过之前能看出是因为个人习惯不好，而这次，田啾啾想，怕是因为实在是身体撑不住才这样的。

医者仁心，尽管是令人厌恶的二柱子，在看到他一副落魄的鬼样子时，田啾啾的内心还是难受了一下，这时，二柱子抬起已经发肿的眼皮，哀求地看着田啾啾，动了动满是裂纹的苍白地嘴唇，开口道，“田姑娘，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吧。”

“你等一下。”田啾啾看他这样，到底是心软，转身给铁栓子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铁栓子想要接过来，但没拄拐杖的那只手臂却怎么也抬不起来，田啾啾看了看他的那只手臂，上面血淋淋的，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软哒哒的垂在身侧。

田啾啾转身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上前扶着铁栓子，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房内，让他坐在椅子上，随后，铁栓子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端起水大口地喝着。

田啾啾在一旁观察着他，他的状态明显与工地上的人不同，铁柱子的脸色是一种枯黄色，像是下一秒就会死的样子，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不知道是因为得病还是因为太过劳累，但反正，他的状态与工地上的人就是有很大不同，铁栓子说话的时候，微微有股粗糙的摩擦声，就像是肚子里有个破琴一样，说起话来呼呼漏风。

正看着铁栓子，突然他开始剧烈地咳嗽，那声音，将田啾啾都吓了一跳，像是要将五脏六肺都咳出来了一样，随后，她看见铁柱子捂着嘴，连忙拿了一块布递给他，结果看着铁栓子咳了很久，拿下手中的布后，田啾啾眼疾手快地将那块布拿过来，一看，上面一大片血红的痕迹。

“铁栓子，你这病是怎么得的？”田啾啾放下手中的布，开始审问铁栓子。

“啊......”铁栓子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磕磕绊绊地说，“没有什么啊，就是、就是莫名其妙就这样了......”

看着铁栓子的样子，田啾啾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明白有些人怎么明明患着很严重的病，但就是非要隐瞒自己患病的原因，她真的很想敲开那些人的脑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要是不说也可以。”田啾啾喝了口水，若无其事地说，“铁栓子，对症下药这个词你应该懂吧？关键是你不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的病，我就没法给你治疗，即使现在能稍微缓解一下，但是后面绝对还会复发，而且会复发的更加厉害，你知道你为什么腿和手臂都血淋淋的吗？就是因为你得了病，你的伤口不会随着时间愈合，反而会一天比一天严重地溃烂，到最后，你整个身体都会溃烂，但你不会死，你还能感受到疼痛。”

田啾啾看着铁栓子惊恐的神色，满意地笑了笑，接着说，“全身的溃烂不会让你死，你最后会被难以忍受的疼痛疼死。”田啾啾的眼睛像是一把刀一样锋利，她看向铁栓子，慢慢说道，“所以，现在你还想隐瞒吗？”

“不了、不了......”铁栓子跪在地上祈求田啾啾的帮助，“我说、我都说，田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想那样疼痛地死去啊......”

田啾啾满意地看了铁栓子一眼，“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得上的这么严重的病？”

“我、我在躲进山上的时候，晚上被几只老鼠给咬了，后面我就开始浑身没有力气，做什么脑袋都晕晕乎乎的，然后头就开始剧烈的疼痛，过了一阵子，我就开始咳血，然后我的脸色，就变成这样了。”

铁栓子可能是被田啾啾的话吓怕了，说了一大堆他的得病原因以及症状，田啾啾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头疼还咳血，她有些着急地问铁栓子，“你有没有发热？”

“有、有，被老鼠咬过后的几天，我每天晚上都会发热，白天就根本提不起力气，我感觉我再像这样下去肯定会死的，所以才拖着沉重的身体来这边找你，希望田姑娘能救救我。”

听到这里，田啾啾心里大概有了些谱了，根据铁栓子的症状，像头疼、发热、咳出血这些，都证明了，铁栓子得的很可能是鼠疫，而铁栓子，有可能就是他苦苦寻找的1号病人。

于是田啾啾开始从自己的房里先拿出了一些遏制这种病情的草药，在给铁栓子熬制的过程中，铁栓子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看见田啾啾放在床上的包裹，“田姑娘，你这是要出去啊？”

田啾啾边给他的伤口上上药边回答他，“我本来是打算回村的，这不准备走的时候你就来了吗？就先没走成。”

“你要回村吗？”铁栓子询问道，“对啊，我的亲人还在村里呢，我肯定要回去看看。”

“田姑娘，这今天这么晚，你还要回去吗？”铁栓子被草药激的痛叫一声，随后一脸诚恳地看着田啾啾，“这么晚了，要是按平时的路走那得走多久啊，我知道有一条路，你走山路绕道回村子，很快的。”

“是吗？”田啾啾边给铁栓子包扎边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