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一切已经见分晓！”

悬崖上，孙无垢忽然喃喃说了一句，人也从悬崖上翻身而下。

“我们也下去！”

秀才老爹紧盯着孙无垢，突然低喝一声，当先往下而去，只是动作里没有孙无垢那般轻灵了。

此时，跪倒在地上的慕白心神已经逐渐恍惚，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再没有任何感觉。

却在这时候，一道细长的光影像游蛇一样飘动着。

慕白无意识地跟随着那道光亮转动着心神，脑海中也不自觉地询问起来。

“你是谁……”

光影停止游动，旋转升腾，静默不语，像在和慕白的心神对望，又像是在试探着慕白心神的举动。

慕白不觉暗自一笑。

“你在我的脑中，我既没有手也没有脚，又怎么能够对你构成威胁？”

“你的心神就是你的武器。”

光影陡然剧烈抖动起来，声音在慕白脑海中激荡着。

“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已经记得你是谁，你是鞭子之髓。”

“我已经丢弃这个名字，自从传承到你身上之后。”

慕白再次一笑。

“那你打算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慕白默然。

“没有名字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无名之人，也就无喜无悲。”

“我本就无喜无悲。”

慕白不再说话，应该说不再想任何事情。

玲珑塔、蓝水姬、铁不生、柳菲琳……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愿再想，此时他只感觉到无尽的疲惫。

他已经努力过，挣扎过，苦思过，追逐过。

唯一没有做过的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为自己争取些什么。

或许现在应该争取些安静，争取些无喜无悲了。

“你现在应该到你应该去的地方了。”

那光影的声音却是突然再次响起。

慕白不得不想了。

“我应该去哪里？”

“你是问玄者，自然应该去问玄殿堂！那里是你们问玄者的起源，也是你们的归宿。”

慕白不觉淡然一笑。

“那里的确是一个好地方，至少没有人会打扰，只是那里的执事跟机器人一样，没有你那么会聊天。”

“我一直在等着你，等着你的苏醒。”

慕白默然。

“那你只有继续等了，我还是不会成为什么鞭子的追随者的。”

“你不会，我也并没有想要让你成为他的追随者。”

慕白不禁疑惑。

“那你到我这里为了什么？”

“只为传承。”

“传承什么？”

光影没有回答，甚至突然间消失在慕白脑海的虚空中。

没等慕白去追寻，陡然发现周围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真的到了问玄殿堂之中。

问玄殿堂的执事也正站在殿堂中等着。

慕白不觉有些愕然。

“我并没有想要进入问玄殿堂，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问玄殿堂执事微微躬身，“这是因为您已经彻底和问玄殿堂产生了联系，古往今来，也只有两位问玄者做到了这一点。”

慕白沉吟一下，转而一笑。

“听着倒是挺了不起的事情。不过我既然突然进来这里，应该有所目的吧？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进来要做什么，这问题你能回答？”

“问玄者并不需要别人给予他回答，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执事说着，忽然再次躬身，转而缓缓消失。

也就在这时候，问玄殿堂中再次发生了变化，竟是变成了慕白初为问玄者时候所见到的景象。

苍白的世界中，摆着一张黑色的椅子。

慕白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坐在了椅子上。

苍白的虚空中，也紧随着响起问玄殿堂机械一般的声音。

“来者何人？”

“慕白。”

“所为何事？”

“问玄。”

“请说出你的身份。”

“现任问玄会会长。”

事情却没有像最初一样进行，而是陡然之间像出现了乱码，问玄殿堂中不停回响着各样的声音。

“你不是！”“你不是问玄会会长！”“你是叛徒！”“你会将问玄殿堂彻底毁灭！”……

慕白愕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呵斥，“执事！你给我出来！”

没有回应，周围会响的声音也骤然停止。

突然之间，周围苍白的光线突然消失，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当中。

也就在这时候，慕白突然感觉到眉心剧烈的刺疼起来，痛彻心扉，豁然嘶声大吼起来，双眼猛然睁开，清醒过来。

凝目看去，却见一把古代西方骑士常用的小剑正刺在他眉心之上。

而持剑的人豁然是孙无垢。

慕白能够感觉到小剑没有刺入他眉心中多深，猛然退缩回去时候，看到一只手正紧紧抓在小剑上。

扭头看去，手的主人竟是九叔。

“你终究还是没死，我本以为能用你来吸引出他，没想到竟是吸引出这么一位老前辈。”

说话的是孙无垢。

“这是还是人界，你们到这里要做什么尽管去做！但是你不能伤害他！”

九叔冷冷说着，手上缓缓使劲，纤细的小剑没有被折弯，而是被九叔缓缓抬了起来。

“前辈这是何苦呢？”孙无垢微微笑着，“你可知道，别说是你，就是你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休想阻拦我，更别提向我命令什么了。”

孙无垢说话之间，语气越来越冰冷，到了最后，小剑上突然涌出一股强大的黑暗气息，将九叔的手震开。

与此同时，小剑陡然往前一送，刺进了九叔的心口。

九叔愕然地步步踉跄后退，而后颓然倒地。

“不！”

慕白眼见这突变，猛然大吼起来，人也从地上突然立了起来，身体中的黑暗力量也像是感受到了他内心怒火，滂湃汹涌地在他身体周围翻滚。

“一念之间，一念之间……”

孙无垢脸上突然变得森冷无比，冰冷的双眼往上一翻，一双猩红的眼睛突然显现而出。

“既然你要入我冥王之道！我就送你一程吧！”

话说着，孙无垢通体也冒出一股蒸腾的黑暗气息，身上的白色衬衫在顷刻间化成了粉末震荡开，露出魂灵特有的青绿色躯体。

豁然大喝一声，孙无垢抬起的小剑上充盈着凝重的黑暗气息，往慕白胸膛奔袭而来。

慕白凛然大吼一声，感觉到双眼的炽热，凝视看去，周遭都像浸在火焰当中。

人是火焰，能量是火焰，小剑也是火焰。

在这一刹那，孙无垢的带着黑暗气息，亦或者说是冥王之力的小剑已经逼近慕白胸前。

却在陡然之间，慕白突然反手，用手掌迎上了小剑的锋芒。

小剑竟是没有刺穿慕白肉质的手掌，而是在他手掌抵制之下，寸寸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