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警察来了。”

听到了警笛之声，李志良站了起来，陆飞也捻灭烟头，缓缓起身。

“走吧，看看他们这戏接下来怎么唱。”

说着两人并肩向大厅外走去。

然而当两人刚走出门口，只听天空传来绝望的嘶吼，紧接着砰的一声，让两人心神猛然一抖，血花在两人身前的空地上溅射开来。

血腥味随着风飘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楼顶的所有人都在向下跑，警察纷纷下车冲了过来，他们到底来晚了一步。

李佳被血腥的场面吓得脸色苍白，失声尖叫，李志良和陆飞也好不到哪去，他们都呆立在当场，周围似乎早已经没了声音。

“退后，退后……”

陆飞只看见警察冲过来把他们赶离现场，让所有人都向后退，陆飞和李志良被几个保安扶着向后退，两耳失聪。

陆飞本以为这是张文强摆的一出戏，所以他并不认为王成辉真的敢从楼上跳下来。

可是，他似乎低估了事情的走向。

看着飞渔大楼里面一片混乱，张文强坐在车上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死一个人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没什么关系一样。

廖华忠和钱东明腿早就软了，虽然他们没在现场，但他们能想象到王成辉的凄惨程度。

“四哥，王成辉跳了。”刘老五走过来说道。

张文强没吱声，依然平静的看着飞渔大楼门前的情况。

张文强不发话，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陆先生，死者找你，你为什么不肯见？”

不知过了多久，警察和晚来的医护人员已经把王成辉的尸体抬走，现场进行了盘问，大概的意思就是死者莫名其妙的跑上飞渔大楼的顶层，要求见董事长陆飞，可是陆飞没见，死者就从楼上跳了下来，当场暴毙，很多人可以作证。

此时陆飞和李志良还惊魂未定，两个人都在抽烟，抽烟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跳楼死在自己面前，是个人都不可能淡定。

“对不起警官，我的当事人受到了惊吓，您现在的询问很不适时宜。”一旁闻讯深夜赶来的周俊开口说道。

陆飞抬头看着质问他的警察，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开口道：“我不知道他会跳楼。”

“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间接的杀了一个人？”

周俊急忙出声道：“警察先生，这件事跟我当事人没有直接关系，请你不要以这种毫无根据的判断来质问我的当事人，否则我会告你毁谤。”

“没有关系？你糊弄鬼呢？没有关系他会跑到你的公司来跳楼？陆先生，你最好跟我坦白。”

坦白？怎么坦白？

“警察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周俊皱眉说道。

青年警察看了一眼令他厌恶的周俊，深吸一口气，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件事与陆飞有关，可是他坚信一定是陆飞逼得人跳楼，这种恶劣的商人他不是没见过。

警察点了点头，指着陆飞说道：“我一定盯死你。”

这件事警方肯定立案调查，但到目前为止找不到任何证据这件事与陆飞有关，所以在凌晨三点，警察只好收队。

这个时候陆飞和李志良已经在顶楼的办公室，周俊陪在身边，这件事周俊从头到尾都有参与，不过他们并不是犯罪，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只不过张文强和钱东明着了陆飞的道。

李志良的手一直在抖，摸着脸，他在恐惧，但是他明白，一个行业的颠覆性的战争，肯定是会流血的，当时华红占领三省的时候，就发生过这种事，他一直以为这样的事距离自己很远，可是这一次，是那样的近。

听说和亲眼所见，是两回事。

办公室里沉默了太久，两个人的烟都没离过手，周俊还好，他是律师，这种事见过很多，所以没有太过惊讶。

商业的竞争是残酷的，就看你输的起输不起，输不起的人，就会绝望。

“陆总！”李志良说话的声音还在颤抖，颚下的胡渣渗了出来，满头的汗水，看起来也有些颓废。

陆飞深吸一口气说：“你想怎么办？”

李志良深吸一口气说：“张文强是癫的。”

很明显，李志良已经打了退堂鼓，他害怕这件事发生之后，会死很多人。

“如果你要放弃，我没意见。”陆飞抬眼看着李志良说道。

“放弃……”

听到这话李志良突然打了个机灵，放弃？放的了吗？今天这个事一出，明天报纸头条是必然的，他都把明天的新闻想好了，飞渔罐头入侵贵省，逼人跳楼，邪恶资本的背后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诸如此类。

然后新闻会快速扩散，首先影响的就是川地，然后蔓延全国，哪怕你飞渔品质没有任何问题，也会被人认为这是带血的罐头。

而且这个事情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飞渔的销量一定大幅度的下滑，这需要慢慢的去公关。

飞渔本来就已经入不敷出，出现大规模的销量下滑，飞渔根本顶不住。

相反，只有把市场继续铺下去，扩大基数，他们才有生还的机会。

现在放弃，飞渔死路一条。

飞渔一旦破产，该跳楼的就是他和陆飞了，因为他们是飞渔的最大股东，飞渔也是有限责任公司。

他们跟张文强和钱东明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商业的圈子是黑暗的，是会流血的，至少在这个年代来说是这样，输了的人，看的开，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前行，看不开，那就是下辈子再见。

所以我们才会道听途说连环跳什么的，那不是假的，是真的。

能放弃吗？放不了，又或者说，放不起。

但更多的，绝对是不甘心，他们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放弃？只是这其中发生了一些他们没有掌控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