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院里梨花落
作者:少伯君 | 分类:古言 | 字数:3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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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他眼中的冷令她发寒
吃了饭,张一星带着她上路,沿着她之前走的方向继续。只是路上引来许多惊奇的目光,不是一女四男令人惊奇,而是一个女子艰难的在前面走,四个大男人骑马跟着,这一幕不引人注意都难。
虽然立了秋,下午的日头还是很恣意地挥洒下来,吴佁仁的衣服没有干过,一大片湿润一直洇着后背,累了到树下休息一下,喝点水再接着上路。
以张一星为首的四个男人,悠栽地在马上也不着急,陪着顶着火热的太阳慢慢走着,不疾不燥。
只不过张一星的脸色与这艳阳成了反比,阴沉得时刻会有雷声落下。眼前的女人为何就不能服个软,不能给他一个虚弱的眼神,那怕一句话不说,他也会心软把她抱到自己马上。可她就是倔强地走着,头也不回。
没有计划没有目标,没赶到下一个村镇,晚上只能露宿野外。
天黑下来,吴佁仁走不动了,坐在地上背靠一棵大树阖眼休息,身上疼得像被拆散架了一样。
有人走过来,站住,一声轻微的声音传来。吴佁仁睁眼看到华丽的衣衫下摆,无视伸到眼着那修长手指握着的肉饼,转头看旁边的一个护卫正好拿出一张饼欲吃,唉了一声示意。那护卫有些诧异,看了一眼张一星举着夹有牛肉的饼,迟疑着把饼递给她,吴佁仁便头也不抬的咬了一口。
张一星本就阴沉的脸,更加发青,举起饼吃了一口,发狠的嚼着。
吃了饼,脚底的疼随着疲惫传来,脱掉鞋子看着脚底的血泡,吴佁仁心里的委屈便如泉水似的一股股地往出涌,那个发誓一辈子对自己好的人就在身边,可自己却感觉不到他的好。
吴佁仁看着天空清亮的月光,想起中秋节的那个夜晚,他拥着她甜蜜地对着月亮发誓,誓言还犹言在耳,他掌心温度仿佛还熨烫着她细长的脖颈,一切犹如昨天一般。而今他眼中的冷令她发寒。
夏季的保鲜期果然很短。
吴佁仁心里犹如被菟丝草缠绕,一圈圈地勒得痛,痛得汗水淋淋。心里的汗大约是红色吧,随着血液流淌,经过眼睛时便变成了晶莹的泪水。
吴佁仁轻轻抽着鼻子,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让某人听到她的软弱。
经过这几天的跋涉,本就体质虚弱的吴佁仁体力已到极限,身上没有一处不痛,尤其脚上没有一处完好肌肤,每一步走得都钻心的痛,她不确定明天是否还能坚持。
“我们这是去哪儿?”吴佁仁声音发闷,终于忍不住问。
几个护卫散坐在他们周围,离她最近的张一星听到她的话,斜睨着她,懒懒地说,“你不是去见你的夫君吗?我们送你。”
吴佁仁听了没有说话。人啊,适应能力真强,这么快她就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
她苦笑,我的夫君不就是你吗?不是你说我是你媳妇吗?这话原来真如夏季的风,吹过就散了。
只是想知道明日的落脚点,看能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尽然张一星不打算说,那就算了,吴佁仁不打算再问,何必自找不自在。
“怎么不说话了?”张一星有了说话的兴趣,“被我们救出来你是不是很不愿意?耽误你做将军夫人,所以才会这么急着去找他。”张一星滔滔不绝,说出的话句句伤人。
他的话吴佁仁有些听不懂,慢慢地回味。
将军夫人?他在说甘松?自己几时成了将军夫人了?不过穿了一次喜服,甘松蛮横的认定成亲,难道张一星也这么轻易的相信了?
吴佁仁懵了,不知该从何问起,只好先拣自己想明白地解释,“一星你误会了,我没有嫁给甘松,也不是什么将军夫人。”
“没嫁吗?哦...”张一星恍然大悟状,“或许那件吉服本来就是为你自已做的,穿上真是太漂亮了。”她穿那件喜服的样子,一直在他眼前晃。他从没看过她穿鲜艳的颜色,那么漂亮,艳光四射,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鲜艳夺目,漂亮到令他窒息。
但越漂亮,他就越伤心。
因为这件喜服不是为他而穿,她穿上它嫁给了另一个男人,那么冷漠地从他面前走过,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无视他的震惊和痛苦。
那一刻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被逼的,但她那句没有一丝感情的话打消了他最后的心存侥幸,‘怎么只有一人,他的护卫呢?’
他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血流成河。
她的娇羞、她的善良,她如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中的样子,都成了回忆。张一星狠狠地告诉自己,她就是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见风使舵的女人,一肚子心眼,一身的心机。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恨她。
心里明明恨毒了她,可还是不舍得放她走,看到她心里仍会时不时的泛起柔软,她在烈日下的步履蹒跚,她满脚的血泡,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疼。
张一星恨自己没用。
“那喜服...”吴佁仁欲解释,却发现无从解释,穿上喜服是个不争的事实,尤其是和甘松一块穿着,即使没有拜天地,就那么出去走一趟也足够让人相信他们就是夫妻。
甘松不亏是带兵打仗的一方帅将,这一招明瞒天过海果然漂亮。
“没话说了?”
大树的阴影挡住了月色的清亮,吴佁仁看不清张一星的脸,但他声音里的冷冽还是传递到她身上,令她禁不住打个寒颤。
张一星心底升起的最后一点点希望破灭了,他多想听她说那不是真的,她是被迫的。
但她什么也没说。
吴佁仁脑子木涨涨的,隐隐觉得有误会,似被一团雾气包围,但却不知道如何拨开这迷雾,忽又想起一个问题,问道,“你说我去找甘松,前方是甘松的驻地?”
“你想说不知道?”张一星讥笑,“我很奇怪,逃出来后你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你的那个夫君是怎么给你递的消息,告诉你他换了地方?还是你们早就约定好暗号,我们那次被抓是不是也是你的杰作?”
不对,等等,怎么又冒出传递消息来?什么被抓是我的杰作?这倒底怎么了?吴佁仁愣了半天,终于明白张一星的话中意思,他是在说自己是甘松的爪牙、探子,他们被抓全是因为自己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