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心中有些矛盾，自己所作所为已经偏移了自我观念的良善。

自己所秉承的佛系也在梦境中抛弃了吗？

他眼中晦暗一闪，看着感激涕零神情激动的商人。

心中一横。

反正......这只是梦境世界而已。

“你先缓一缓，别这么急迫。”许惜面色淡然，略微泛起笑意。只是细嫩的皮肤有些不合他的身份。

“让您见笑了。”白袍商人可不会因法师的年龄所贬低。

年长的老法师用魔药返老还童的经典案例可是在城中广为流传。

谁都不会走眼对年纪小的法师看低。

“法师大人，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商人吞咽一口唾沫有些迫不及待。

“你的商品怎么办？”许惜倒是好奇提示问道。难道他就不在意自己摆放的商物吗？还是说成为法师的魅力已经可以放弃最基本的生计了。

“对了，法师大人还请稍等。”

他求得许惜的同意后，便走到附近的一处屋内，不久，便喜笑颜开的出来。

“大人，我事情都办好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商人渴望的问道。

“可以什么？”许惜装作不知。

“您说我有资质，那是不是想收我为......”

“不不不，你误会了。”许惜连忙打断话语。

商人一楞，难道是自己曲解了意思？

许惜怕他多起疑心，又连忙接着说：“我虽然不收你，可自然有人会要你。你可听闻麦尔丹大法师的新闻？”

商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事情自然有听说，但是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大法师肯定不会看上我的。”他沉闷的说道。

这家伙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知道牛逼人物看不上，也就对我这小法师学徒报以期待，真是现实。许惜暗自吐槽，但表面还是表露出“你不懂”的作样：

“你知道法师为什么要招收学徒吗？”他语气深沉，话语间不自觉的让人被其吸引。

“为什么？”商人显然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呆愣了一会不得解释。

“这说来话长了，有的法师招收学徒是为了继承衣钵。而其他法师招收学徒的目的确是为了得益于自己。而且更多的法师属于后者，他们招收学徒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找人处理些繁琐的小事，又或者可能是协助帮忙做一些零碎的实验，亦或者是满足自己生理心理所需，寻找一个替代品。而那些微末的学徒术法，就是利益交换后得到的回报。”

许惜的话语中突显法师的残忍，这些都是从雾银口中得知的东西，套用在这里在合适不过了。不过他所言绝无夸张，反而在雾银口中的法师更加邪恶变态，一些拿学徒做实验改造身躯的数不胜数。

一番话语说完，他长吁一口气，眯眼看向商人的反应。

果不其然，他听完的确感到有些不适，表情明显的出现了恐怖害怕的情绪。

对于他来说，安心无虑的生活为自己追求中的首选，非凡法师那些都是建立在安稳之后的选项。许惜说的虽然话语中没什么问题，但他还是从语气中嗅到了隐喻的残酷信息。

他有些犹豫起来。

“咳咳咳，”许惜这时轻咳一声，吸引住他的注意力，而后才缓缓说，“但据我所知，麦尔丹大法师这次收徒是仅仅是为了寻人继承衣钵，所以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

“真的！”商人下意识的就信任了话语，而后顿了顿，有些自嘲的说，“像我这种老东西，也没几年可活了，一些资质怎么可能继承的了大法师的衣钵。”

“傻瓜，你觉得法师会在意你的年龄吗？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继承者，有能力引领他的智识传播天下的继承者，而不是靠年龄取胜的小屁孩！再者，你觉得法师的年龄会短吗？不怕告诉你，我也活了大抵......五十年了。按照历程，我应该才走了生命线的十分一不到。”

许惜自信满满，一副略显老成的做派和稚嫩的皮囊反差有些出入。

他说的话自己听都不信，可偏偏白袍商人信了。

原因不是许惜胡编乱造装的像，而是商人他听闻或接触到的法师从未有和他说过这么多的话语，他孤独孑然一身独自过着一年又一年，难得有人这么好意，还居然是高高在上的法师。

他心中其实已经对许惜达到朋友层次的信任阶段了，只是许惜察觉不到而已。

“这么说我真的可以去当麦尔丹大法师的学徒？”他的心情转变的很快，转眼间又雀跃起来。

看到许惜肯定的点头，他嘴角翘起，岁月的褶皱在他面容浮现从来，露出了一张比哭还苦的笑容。

“我这就去试试看！”

商人急不可耐的转身欲要走，许惜连忙劝住：

“桥豆麻袋！等一下，我......我也和你一起。”

许惜岂能放跑这个指南针，直接跟上去又有失身份，想了想还是直接表态：

“我也是准备去麦尔丹大法师那儿，我们一起吧，路上还能护你周全。”

第58章 学院

“好啊，法师大人我们快出发吧！”

看着兴致热烈的白袍人眼中焕发的希望之光，许惜只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流入身体，麻麻瑟瑟。

“嗯。”

他轻步跟上了商人，头顶上集束的光耀映照前路，斑驳的细石上灰旧痕迹清晰的显露在视野中。随着步伐加快，许惜也不得不慢跑起来，索性他秉持锻炼，在此小跑中也没多做累乏。

“法师大人，您没有侍从吗？”

良久，路过一个拐道时，商人轻声问道。

许惜应声渐停下步履，不做气喘的缓声回答：“没有。”

他言简意赅，不做多余解释。

“那大人为什么要去麦尔丹大法师那儿呢。”商人的声线压低，变为缓步走路。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怀疑，颇为长远的路途驱散了些许热情，让他不禁思考起这些。

“实话不怕告诉你，我被我的法师导师给抛弃了，无奈之下才只好寻找新的靠山。”许惜说话很有一套，至少把持的语调水准掐的十分适中。这或许和他精神体强大有关。

“这样啊......”商人暂时相信了他，因为自己的确没什么东西可以被骗。反正烂命一条，无所谓了。

抱着这个态度，他很快又恢复到了之前，眼中焕发着色彩。

许惜顺势问话：“对了，你前几次又是在哪儿测的资质？”

“学院区呀，怎么了？”

“没事，我还以为你是去其他地方测的呢，看来你的确是后天资质了。”许惜摆了摆手，装模作样的说。

“像我这种普通人，也只能去学院那边测了。”商人暗叹一声，对于他们这中下层阶级的人来说，也只有学院的测试收费担当的起了，其余的地方都相较更为昂贵。还有什么全身检查呀，隐藏能力探索等等，动则上百硬币，有的一次甚至要以金币为衡量单位，这是他难以想象的。

“那你怎么会知道去麦尔丹大法师招收的位置。”许惜突然发问。

“难道不是在学院区吗？全城区也就那边我等普通人能前去了啊......”

“难道你不能去其他地方吗？”许惜好奇疑惑。

“对于法师大人来说，自然不成问题。可是对于我们来说，那些法师的地域都处处是险地，也只有狂热者会不懈前去。”

他似乎心有余悸的回忆起了，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我曾经无奈去过外边的一处险山采集花药，就差点被外边的凶猛异兽给吞吃，好在滚入一处洞内才幸免于难。在城里我也沿街走卖过，那时候我还年轻，和周围的大叔们一起四处叫卖，可好景不长，我们就因为走入了踏到了一处法师区域的杂草地而被攻击。”

“认识的大叔他们都死了，只有我逃了出来。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在城里杀人的飞鸟，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说到这儿年纪垂老的他也不禁落泪，话语有些哽咽。

“城区不是不允许伤人吗？后面怎么样了？”

“后来的确有秩序法师带着刑罚护卫来了，他们说了几句公正的话，指责那位法师的术法笼罩的区域超标，批评了一顿就离开了。”

“至此，我再也不敢去有法师的地域中卖东西了。”

商人的神情只有落寞，难过。丝毫没有愤怒，仇恨的情绪。

许惜被气氛渲染，也不由得一阵唏嘘。

“法师大人，我绝对没有诋毁法师的意思。”接着他似乎反应过来，连忙解释。

“我理解。”许惜点头示意，“我们还是先走吧，希望麦尔丹大法师会在那里收徒。”

两人不在多说，一路小跑到达了位置地点。

是一座荫森的古城堡前门，它紧闭着大门口，铁栅栏封闭了前行的路线。

周围有藤曼木枝围着，形成了天然的保护栏。上边没有聚光灯照，只有微落的光元素在城堡里边隐约涣散。

周围空无一人，寂静中带着黑暗后的沉闷。

“我们这，是不是结束了？”他看向白袍商人，显露出没预料到的懵逼。

“不可能呀，按理说没个把月，说招学徒的法师都不会离去的。”

“可是这里没人呀。”许惜也顾不得刷大牌，疑惑发问。

商人摸了摸脑袋：“等到天亮应该就会来人了吧。”

许惜这才想起这里是晚上，自己这个时间来求学，也腻睿智了点。

就像现实中的应聘，谁特喵大晚上的会来面试？

但他在梦中的生存周期就只有晚上阿喂！

这条路也要走到黑了吗？许惜不禁感到一阵苦闷。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安心等待雾银的归来，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回到家了呢。

他越想越后悔，情不自禁甩了甩臂膀，敲击在藤曼上。自己怎么就没考虑到这一点呢！

梦境世界应该也不多了，来来回回都去了几个小时了，加上在雾银家等待的那些时间。

“该死！”

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和围栏，似乎做了某种决定。

如果在这里就此离开的话，下一次回梦自己还将会在这里，如此循环根本没法突破。或许，可以寻找些契机，来让自己混入里面去。

和周围除了黑暗就是黑暗，路线都被高栏堵住了根本没地钻。更不用说这是一所法师学院，肯定会有应对外来夜袭的术法。

心情烦躁，也不在意在一旁落坐藉此等待到天亮的白袍商人，四处来回走动。

或许这样子来回往返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灵感。

他索性开启了精神体，意识带动瞳孔穿梭了另一个层次。

火红的，青蓝的，艳绿的等等各色空气元素粒子在视野中如尘飘萤。

数量很多，远超现实世界。

而且各个元素几乎都有！

没想到这随意的开启精神体居然发现了这等好处。

就对此而言，每天在这边冥想吸收元素也不亏呀，不自觉然许惜的心情又舒缓了过来。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但是他的心还留有些不甘心，他可不乐意只是吸收这仅是学院外围的元素。

这学院里肯定有不同寻常的东西，不然不可能能吞吐如此多的元素。

精神体缓缓运转，点缀着繁星似的视野画卷透过细碎的尘埃，看向城堡周围。

一些刻映在石墙，蔓藤里的奇异标志在视野中焕发色泽，显露出元素积累的能量威势。

一些玄奥复杂的雕刻痕迹在微光中闪烁，显然内里蕴含着某种东西，只是这种东西有点别于元素，似乎有些更加复杂的玩意蕴藏在内中。

许惜走入离的更近的藤曼旁，细细打量。

他还是头次见到能感知到但难以言喻的东西，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一些许多细小的光圈连同元素粒子嵌入在内中。隐约间甚至可以感知到在这不足十厘米的藤曼里，有成千上万的细小元素在里边运作，这光圈像是媒介带动了所有的元素粒子，如同硬盘上的组件引动电流展开了新科技时代的浪潮。

越看越觉得神奇，愈发感到对这压缩的能量感到不可思议。

有种莫名的特质在吸引着许惜。

他知道那是什么。

是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