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的抄写员是血族。”

不解释也就罢了，毕竟就连死人都亲手制造过上百，朱云还不至于会被人皮封面这种东西吓一跳，帕秋莉这一解释，却是让朱云忍不住多看了这本书两眼。

居然让一向自诩高贵的吸血鬼来抄书，为了保证这本书绝对不会出现第二本抄本还砍下那只吸血鬼的手指骨，其中的内容想必也不会一般。

“这是《血族秘典》的抄本，按照现代的说法，应该是血族内部人士总结出的一本血族百科全书，从如何建造一座恶魔城到优质鲜血的辨别方法都应有尽有，也算是一本传家之宝了，当初我们就是靠它才建好了红魔馆。”

说着，帕秋莉翻开了这本《血族秘典》，手指稍微动了两下，便翻到了第二百多页，如果没读过成千上万的书的话，大概是没法练出这样熟练的动作的。

“刚才我也说过了，你的生命力中居然混杂着一些死气，这是很不可思议的。要知道活人的生命力和死灵生物的死气是如同油与水般无法相容的，就算是那些死灵术士，在转化成尸巫或巫妖之前，倘若是往身体里吸收死气的话，也必然会被腐蚀得体质虚弱、血肉腐烂，然而你却完全健康。依我看来，那股死气并非是从外界吸收，而是从自身产生出的，毕竟是出自同源，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生命力和死气丝毫没有副作用地在你的身体中共存。”

朱云一阵冷汗：“我的身体为什么会产生死气，我又不是死灵生物……”

“这样罕见的例子，我也只是在《血族秘典》中才读到过相似而且足够详细的内容。血族自己的语言你估计也读不懂……琳可。”帕秋莉向一旁的小恶魔招了招手。

“帕秋莉大人，有什么吩咐？”尽职尽责守在一旁的她这样问道。

“把茶壶先放下，你拿着这本书，从第二百三十六页读到第二百四十一页。”

看帕秋莉这娴熟的样子，显然这样发号施令也不是第一回了，毕竟哮喘什么的实在是有够折腾人的，在小恶魔接过《血族秘典》之后，她便长出了一口气，喝着红茶来调整气息，额头上居然还有着一点汗水。

要知道欧洲中世纪时的纸张也是很贵的，抄写者又是体力和素质都十分优越的吸血鬼，全神贯注的时候很难发生手抖这种事，所以《血族秘典》的字体不仅优美，而且空隙也压缩得很紧，一页几乎可以顶的上寻常书籍的三页，六页内容如果一口气读下来的话，恐怕帕秋莉这条小命也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活活读死自己的魔法使……这应该算是神秘侧的奇耻大辱了吧。

相比起来，小恶魔琳可的实力比起帕秋莉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算一百个她齐上也不会是帕秋莉的对手，但她的种族好歹也是恶魔，又没有像帕秋莉那样做了一堆有损健康的实验，体质倒是比帕秋莉好了不少，如果不靠魔术，单纯玩格斗的话，她都可以打帕秋莉十个呢。

接过《血族秘典》，琳可完全没有产生阅读障碍，在《东方project》的世界中，吸血鬼也是恶魔中的一个类别，因此吸血鬼的语言和恶魔的通用语言比较接近，小恶魔以前没有费太多劲就学会了。

一口气读完了近万字的文段，小恶魔虽然有些微疲惫，但也仍然保持在正常范围之中，说起来反倒还是脑力费得比较多一些，毕竟她要看着吸血鬼的语言然后用另一种朱云能够听懂的语言（主神自动翻译常用语种）复述。

不得不说，吸血鬼还真是把自己当贵族看待，一字一句中都能透『露』出腐朽的骄傲气息，文章中有十分之一都被各种夸耀的词汇白白占了容量。

朱云倒是听出来了，这一段讲的是“给人类初拥的步骤详解”，初拥这个词早已在各种涉及吸血鬼的文学作品中用滥了，朱云也大概知道，无非就是吸血鬼在吸血之后又把自己的血『液』给予对方，借此将对方转化成新的吸血鬼而已。

吸血鬼初拥过的对象会分走吸血鬼一部分力量，而这新生的吸血鬼会成为给予他初拥者的“后裔”、得力属下乃至奴隶，因此，吸血鬼对初拥的对象都要精挑细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忠心耿耿而又有天分的人类之后，一不小心在初拥过程中出了错，没把对方变成吸血鬼，而是变成了低等的食尸鬼、僵尸或者彻底死透了的死人，白费了一番心血——这种悲剧在吸血鬼的历史中也是经常出现的，所以在《血族秘典》中才会花足足六页的篇幅来叙述初拥的正确方法。

比起那些巫妖、尸巫、僵尸、骷髅什么的来说，吸血鬼算是比较贴近生者的一类存在，不过，它也可以算是一种死灵生物，因为活人要想变成吸血鬼，哪怕初拥仪式做得再成功，也得到鬼门关上去走一趟。

吸血鬼在初拥中送出的并非一般的血『液』，而是凝聚了自身部分力量精华的精血，而且只有实力强横的吸血鬼才能保证初拥仪式的成功——蕴含着强大力量的精血会把人类的身体慢慢改造，炽热生命力也会不知不觉变成冰冷的死气，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之后，最终，只有同样炽热的鲜血才能缓解饥渴和不适了，这时候，人类也就彻底变成了吸血鬼。

在这个过程中，生命力的确渐渐转化成了死气，并且二者之间还不会起什么冲突，而且《血族秘典》还提到了一种失败的例子，和朱云的状况更加类似。

如果实施初拥的那名吸血鬼的力量不够强就敢贸然行动的话，它的精血很可能不足以将被初拥的人类的生命力完全转化成死气，从人类到吸血鬼的道路只能半途而废，停留在生与死的界限上进退不得，变成吸血鬼和人类都会耻笑的“半吊子”。

由于转化的不完全，半吊子吸血鬼体内的生命力和死气共存，虽然不会互相起冲突，但要它们水『乳』交融显然也是痴心妄想，由于这不上不下的状态，半吊子们能够使出的力量比正牌吸血鬼要差不少。不过，由于还没完全变成吸血鬼，半吊子们一般不会太畏惧阳光等对吸血鬼有着致命克制能力的事物，而且他们好歹也比普通人强一些，因此有些吸血鬼也会故意制造这样的半吊子方便处理各种吸血鬼本人不方便出面的事。

这倒真的有些像是朱云的状况了。那一次被古明地恋借用八云紫的招数“生与死的境界”打中，自己差一点就跨过了那条禁忌的界限，最后靠着强烈的意志才摆脱了陷入死亡的命运。说不定就在那时，自己正好停步在生与死的界限？

毕竟，朱云的渴望是对死生之间转化的掌控，说不定正是因为如此，他体内的生命力与死气水『乳』交融，让他不仅没有像半吊子吸血鬼那样弱小，还强大了一些。

“辛苦了，琳可，退下吧。”

此时，帕秋莉也算是关心属下，便让小恶魔离开了，不过，其中也有一些是接下来的话不方便让别人听见的缘故。倒不是她喜欢搞得鬼鬼祟祟，只是因为琳可还没有相应的资格接着旁听下去了。

就算再自信的强者，万一自己的根底都被人打探了去，便绝对不可能高兴得起来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帕秋莉也不敢把希望寄托在朱云的人品够好上。她自己待在地下大图书馆的话，由于有许多布置的缘故，倒不怕朱云翻脸，哪怕是货真价实的大妖怪，帕秋莉也能自保，但琳可就不行了，朱云若真想为保守秘密而杀人灭口的话，区区一只小恶魔也就是被秒杀的料。

随后，帕秋莉所说出的话，的确已经进入了更深一层的程度。

“你获得的新的能量，虽然属『性』十分奇特，不过我大概也能猜到它的原型，应该就是灵力了。”

“灵力？”说到这个词，朱云既熟悉，又陌生。

许多的强化中都提到了灵力这个关键词，然而各种灵力代表的意思的差距很大，有的指灵魂力量，有的指精神力，还有的就和真气、魔力一样只是对储存在体内的能量的泛称。如果不对这个词下一个准确的定义，就算找个神秘侧大佬来也得抓瞎。

虽然不太清楚主神空间那种混『乱』的样子，但帕秋莉毕竟身处幻想乡，也见过了不少力量种类，倒是可以给朱云好好说明一下：“我所说的灵力，是一种经过精炼之后的能量。无论是拥有天赋还是后天锻炼出的才能，都可以让人本能般地精炼灵力——从外界吸收的游离能量混合自身的灵魂力量、精神力以及过剩的生命力，将这些力量本能地按照一定比例混合，之后就会自发地精炼出灵力了。也正是因为这样，灵力都会带上鲜明的个人特『色』，前段时间打上门来，把红魔馆弄得一塌糊涂的博丽巫女的灵力空灵如梦，曾经造访过图书馆的那位半人半灵的剑客少女的灵力则是充满了一往无前的锋锐气魄，至于你的灵力，自然也是十分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