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样子，还是想在麟游留下好印象吧。

突然感觉心里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

如果她是慕笑笑，那自己又是什么？在麟游心里又会变成什么？

她能救师父，而自己不能。

她善良伟大能丢掉隔阂去救一个本该痛恨的人，而自己却一直在怀疑她。

小时候...

她就很可怜又无依无靠，而自己还一直欺负她。

现在她依旧很可怜，而自己却还是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的就不喜欢她。

虽然麟游上次说，不会这样不会那样。

可即使是天打雷劈的誓言也有违背的时候。

别说当时还什么依据都没有的话呢。

是个人，都会更偏向于弱小无助的慕笑笑吧。

而不是九曲。

慕笑笑现在看起来什么都没有，还在一心想着救别人。

九曲看起来什么都有，却什么都做不了。

人为什么会突然不自信？

明明自己哪方面都比她强啊？

九曲好想现在就问她，问她是不是慕笑笑。

可不想麟游听见答案。

她忍了忍，抬眸看向莫双笑道：“你有把握么？”

莫双笑点了点头，“有。”

“那你跟我过来。”九曲向外走着道，想了想又支开麟游道：“麟游你去把赤乌他们喊来吧。”

“好。”

九曲领着莫双笑走在水榭廊亭之间，两人并无多言。

莫双笑一眼就窥探出了九曲的心事重重，似是故意的讥笑了两声，而后看了看四周。

九曲听的一愣，疑惑的问她道：“你笑什么？”

莫双笑朝着她扯出了一个笑脸，张扬又自信，像极了九曲的样子，也一改了温柔细腻的声音，冷声道：“你觉得呢？我在笑什么？”

九曲停下了脚步侧过了身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干什么？

挑衅她？

九曲又看了眼周围。

没有人。

“莫双笑，你在，挑衅我？”九曲歪了歪头。

莫双笑伸手捂住了嘴，轻笑了两声，犹为鬼魅。

“长公主殿下，”莫双笑挑了挑眉，“还真是聪明呢。”

九曲将刚刚还挂在脸上的有些微微的怒容瞬间收了。

改为没有表情。

也不知是一时没缓过来，还是准备迎战了。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认不出我来了？”莫双笑凑近了她一步，气势汹汹。

九曲眨了眨眼，一字一顿道：“慕笑笑。”

她不明白，慕笑笑怎么这么嚣张？

“劳烦姐姐还记得妹妹呢？嗯？是不是很惊讶，我还活着？”莫双笑语气里除了挑衅还有一丝猖狂。

“你想干什么？”九曲倒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来。

主要是，若是自己要表现情绪，那肯定是气愤。

当然，莫双笑如今这口气，便指明了，你越是生气，她就越是高兴。

所以，九曲宁愿选择憋着，表现无感一点。

“哎呀，问这么蠢的问题，不太符合别人对你的评价呢。”莫双笑阴阳的语调一落就立马捂嘴又笑了几声，除了得意还是得意。

记得当初宁忠川师兄一再跟她强调，九曲不好骗。

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嘛。

如果自己随便激一激她，说不定她都受不了呢。

“评价？”九曲瞟了她一眼，不得不说，莫双笑的样子的确有些令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莫双笑只勾了勾嘴角，将话锋一转，“对啊，很高的评价呢，小虫子。”

虫子...

九曲大概知道了，那是小时候慕笑笑和麟游一起给她取的绰号吧。

所以，慕笑笑就是过来恶心她的吧。

不得不承认派她来的人手段还挺高的嘛。

但是慕笑笑只是那人手里一颗棋子而已。

九曲还是分得清主次，知道自己该花精力对付谁更重要。

不过，有些人，自己做了一颗棋子，去试探对方重围的棋子，随时可以被吃掉的棋子，还这么洋洋得意，真是有些令九曲叹为观止。

看着九曲仍然一副冷淡的样子，莫双笑心里暗暗有些不爽，不过，她还是有自信，哪些话可以戳中九曲。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呀？”莫双笑又凑近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睛道：“姐姐，这么漂亮的眼睛，要是流眼泪，肯定会很令人心疼吧？特别是男人。嗯？”

九曲只望着她，眼神逡巡不定。

“啧啧啧，你还不肯说话啊，是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见妹妹我，太激动了？”莫双笑朝她眨了眨眼。

“哎呀，姐姐怎的变得这般无聊了？我记得姐姐以前可是因为一两句话就会暴跳如雷的呢。你这样，我好尴尬的呢。”莫双笑一个人继续唱着独角戏。

“姐姐，你不说话，是不是因为...”说着莫双笑凑近了九曲的耳旁，“是不是怕我出现了之后，林哥哥会不喜欢你啊？或者说，怕他会被我抢走啊？”

话落，莫双笑摆正身子，望着九曲，没有看见她脸上有什么表情变化，还是有些失望。

“姐姐，你这傻了么？”莫双笑伸出手在九曲眼前晃了晃。

九曲摆开她的手，转过身，只想径直离开这儿。

她一开始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没有安全感也不自信的，但是现在她有了。

看来慕笑笑并不善良啊，或者直接说，她连演都不想演什么单纯的女孩，那自己还怕她什么？

她拿什么跟自己斗？她哪点比自己出彩了？

对于主动找打的人，对不起，九曲现在只喜欢看她们自己栽跟头，并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可事实上，想主动找打的人，不讨到打，她还不会罢休。

“姐姐，你还没认我呢，干嘛急着走啊。你师父等会儿我救就是了。”莫双笑也动身，快步拦在了她前面。

完全不似她一直以来捏造的身子骨儿虚的人设。

“你承认了？师父身上的蛊毒，是你下的？”九曲略过了她之前一切的挑衅，唯独只挑了这一点问她道。

这令莫双笑很不快。

毕竟她不是想听九曲问她这个。

她想看的就是九曲气急败坏的样子。

那样，她才达到了她的目的。

“我说了，不是我。”莫双笑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她满面轻松的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