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经历之下，她下意识的便会认为沉迷也没什么，只要不做出损害生灵的事，时间长了对于沉迷的东西总会厌的。

厌了便不会再沉迷了。

对于一些不知道不想知道的道理和世道也会自己慢慢参悟透彻，直到最后对什么都失去兴趣。

对于容瑾，她心中一直都是存着宽恕和放纵的心思的。

他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那个梨园中被追杀可怜巴巴，性命不保，过的极为凄惨的小孩。

一开始收做徒弟只是为了疼惜和庇护，到现在也没有想要他做到多么极致的想法，更没有想要他成为人皇的急迫。

对于他想做的事，她一般宠着宠着就习惯了放纵他。

只是这么想着的她又忘记了眼前的人和她不一样。

没有那漫长的生命去厌倦一件事。

人类短暂的一生不过百年，不等参透，那一生便会这般腐烂的了解了。

九卿的放纵和不阻止，甚至可以说是支持让八皇子心中一喜，想着容瑾可能真的是他们多虑了。

按照九卿的这种养法，怕是多久都不会有和他们争夺皇位的能力。

容瑾面上的神色却是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一双黑眸更是幽暗深邃把其中的亮光吞噬的丝毫不剩。

“我对歌舞不感兴趣，对于这些女人也没有兴趣。”

“嗯，那便不看。”

九卿仍旧是无所谓的点点头，学不学都没关系，反正只是为了让他开心的，伸手继续去捻碟子里剥了皮的葡萄吃。

容瑾的脸更沉了几分。

在九卿伸手过去之前，伸出一只手抢先过去把那碟子端起来，在九卿疑惑的注视之下手腕一转，把上面剥好的十几粒葡萄全部倒在了画廊外的碧波湖中。

九卿：“……”

她做什么了？怎么感觉人这是生气了？

还是气狠了的那种？

“十三弟！不得对神女无礼。”

八皇子本是正在一旁心中暗喜着容瑾没有和他争夺的能力，没想到转眼就看容瑾把神女大人要吃的葡萄倒进了湖里。

眉心一跳，认为容瑾没了威胁的他也就不介意现在给他一些来自兄长的教育和关怀。

同时也在暗暗注意着九卿面上的神色，希望九卿会发怒和容瑾断绝关系，又生怕九卿发怒殃及他南凰朝。

“……”

容瑾抿唇不语，一双黑眸的注意力没有分给八皇子分毫，紧紧的盯着九卿看。看她面上出现错愕和疑惑。

独独没有愤怒和失望。

他面上的神色更是冷了些。

又是这般，她对于他的态度永远都是这般，放纵又带着无底线般的宽恕。

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好像是能够包容他原谅他一般，从没有对他发过火或是阻止他要去做的事情。

这些在别人眼中是对他无限的恩宠，可他不喜欢。

一点也不喜欢。

对比她对他的这般恩宠，他更喜欢她能够像对那个小乞丐那般严厉。

他做的不好的地方会失望会惩罚。

而不是永远的夸赞和奖励。

永远都是看起来很亲近却又带着他永远也触碰不到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