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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花长忆烂扶桑

作者:浮生尊前 | 分类:古言 | 字数:59.7万

第85章 咎由自取

书名:蛮花长忆烂扶桑 作者:浮生尊前 字数:4294 更新时间:2024-11-16 20:25:39

“你舍不得杀她的,不然也不会费心救她。”之前便听闻了一些他们之间的事情,再加上他刚才对平乐的态度,曹嬷嬷心中已然笃定。

“她是朕的妻,朕自然不会伤害她。但是别人呢?”

“别人?”她都成了这般模样,别人为何要害她?

“朕已经查出来北弘翊是中毒而死的,而恰好玉儿在他死之前送一块玉佩给他。”

“一块玉佩能说明什么?”

那块玉送来那日曹嬷嬷还听苏莹萱还特意提过,说是北弘翊一看就那玉佩便红了眼眶,捏在手里不肯放下。

“那玉佩中藏了毒,这种毒和他体内的一模一样。”安子沐一字一顿的说给她听,想让她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不会的,公主不会这么做的!”

“朕也这么觉得,只是若找不出凶手,那玉儿得嫌疑便是最大的。”

安子怀一直没作声,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对安子沐倒是产生一丝佩服。打蛇打七寸,而他正好捉住了曹嬷嬷的弱点,让她所有的防备瞬间瓦解。

曹嬷嬷:“那日我进去的时候皇上已经倒在了地上,口中涌着鲜血,手里紧紧的抓着一块玉佩。老奴赶紧出去叫人帮忙,可是那些坏家伙丝毫不为所动,没有一个人去传太医,没一会儿陛下就断气了。皇后娘娘见陛下薨逝,悲痛欲绝,老奴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娘娘,自然知晓她与皇上之间的感情,眼睁睁看着她悬了梁。”

曹嬷嬷所说的与安子沐猜到了大相径庭,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你为何要逃?”

“老...老奴担心责罚,在禁军进来查看尸体的时候趁乱逃了出去。”她眼睛一直看着上方,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那你这几个月都待在哪儿?”这个问题不过是为了满足他只觉得好奇心。

“浣衣坊。”浣衣坊是宫中人员最复杂的地方之一,每天都有大量的宫人进出,多几个或者少几个人都没人会注意的。

尽管里面虽条件艰苦,却是极好的藏身之地。

“既然你在浣衣坊呆的好好的,今日为何要跑到长乐宫去?”若是因为怕死逃了出来,断然不会再冒这么大的风险再去长乐宫。

明显曹嬷嬷的身体变得僵硬,然后吞吞吐吐的说道:“老奴,听说...听说公主病了,心里虽然担忧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这两日见门口没有守卫才敢前去探望。”

安子怀:“陛下可还真是算无遗策...”

很明显这几日撤掉长乐宫的侍卫,就是为了等曹嬷嬷自投罗网罢了。

“王兄谬赞。”安子沐挑了挑眉,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忘了对你说,其实那玉佩里面的毒根本不至于让北弘翊死的那么快,是因为有人在他的食物里下的毒。”

他刚才一直忍着没将这件事透出来,不过是怕曹嬷嬷不肯配合罢了。

“你诓我?”曹嬷嬷反应过来,生气的质问到。

“也不算吧,只是刚刚才想起来。”

曹嬷嬷冷哼一声,心中气愤至极。

“北弘翊的饮食都是谁在负责?”

“一个狗奴才。”曹嬷嬷连他的名字都不想提,只觉得脏了自己的嘴。

“那你可见过他和谁有过接触?”

他曾下过令,承德殿的宫人全都不准擅自离开,每个月发放用度的时候都会有人送去,殿内的人应该很容易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谁会没事去注意他!”转念间,曹嬷嬷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好像有个婢子和他有过拉扯,我当时还心想这么漂亮的小婢子怎么会瞧得上他。”

“那婢子长什么模样,你可听见过他们说了什么?”

“就在出事那日的头两日,正好是领用度的时候。我去给娘娘端汤,正好瞧见了。当时隔得远,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只是瞧见了那婢子眉心有颗红心痣。当时看着特别,所以多看了两眼。”

有能力将人安插进承德殿的人并不多,再加上还能将人和毒药送进去,想必宫里除了蓝辛就只有司徒明月了。

接下来,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来人,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曹嬷嬷可是重要的证人,同时可以证明他和平乐的清白。

“暗夜。”安子沐对着黑暗中喊道。

虽看不见人,但是他知道他就在那里。

“属下在。”暗夜单膝跪地,朝安子沐行礼,并且无视了一旁的安子怀。

作为暗卫,眼中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陛下!

“你去查一下汾瑜宫和华庭宫,看看她们两人谁宫里有一个面带红痣的婢女。”

“属下这就去办。”查这些小事,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暗夜离去后,安子怀笑问道:“陛下觉得曹嬷嬷所言可信?”

“为何不能信的?”安子沐揶揄的回到。

“她既然是因为怕死逃了出去,何苦隐忍了三个月才出来找琯琯?再加上,她刚才那副慷慨赴义的架势,哪儿看的出来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哈哈,你倒也不傻。她的话半真半假,如今要紧的是先将凶手找到,别的以后再查也不迟。”反正现在人已经找到了,到时候再想着法子,总能问出些什么。

第85章 咎由自取

“你怕不是属狐狸的吧。”感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安子沐毫不留情的驳道:“恩,你属猪的。”

话毕,两人相视一笑,对彼此都少了几分敌意。

汾瑜宫。

一个姿色姣好的婢女跪在司徒明月面前,神色慌张的说道:“娘娘,听说今日陛下今日抓了一个嬷嬷。”

“曹嬷嬷被陛下找到了?”自己寻了那么久都没寻见,怎么今日突然冒出来了?

“娘娘,陛下亲自派人到长乐宫将她押回去的。娘娘您救救萍儿,萍儿还不想死。”司徒明月是她唯一的依靠,尽管知道没用,却还是苦苦哀求。

“放心,曹嬷嬷又没见过你,况且承德殿的那些人都死了,没人能查到你身上。”司徒明月这话不光是在安慰她,更是在安慰自己。

“那日...那日在承德殿,奴婢与那个承德殿里管事交谈的时候,被...被一个嬷嬷撞见过。”萍儿吓得已经话都说不圆了。

“什么!你为何今日才说。”司徒明月勃然大怒。

“奴婢...奴婢也不敢确定那人是不是曹嬷嬷。”

当日决定冒险,不过是想以此破坏册封大典。经过这些日子,她自然不会再傻到以为安子沐会念旧情放过她。事已至此,唯有弃车保帅这一条路了。

司徒明月忽然变了一副面孔,笑容满面,将跪在地上的萍儿扶起来,暖声道:“萍儿,你家中还有哪些人啊?”

萍儿不知道为何有此一问,胆怯的回道:“回娘娘,有父母和一个小弟。”

“若陛下真的查到了你身上,你便一力承担了吧。本宫会帮你求情饶你一命,还有你家中的父母和小弟本宫也会派人照料的。”

“娘娘,娘娘饶命。杀人偿命,况且毒死的还是北帝,陛下怎会饶了奴婢。”

“北帝又如何,呵...如今他已经死了。若不是当初他生生将我和陛下拆散,否则本宫也不会冒这个险。”

萍儿脸色煞白,眼神透着惊恐:“娘娘,萍儿不想死...”

“你若不死,死的便是本宫。你已经没有别的路走了,况且,那曹嬷嬷看见的是你,又不是本宫。”

“明月,你刚刚说曹嬷嬷看见了谁?朕倒是也想知道呢!”安子沐已经带着安子怀进了汾瑜宫,语气不善。

“臣妾参见陛下。”司徒明月倒是没想到安子沐来的如此之快,刚才的对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只能呵斥殿外值守的宫人道:“陛下来了为何不通报。”

安子沐冷声道:“是朕不让他通报的。”

然后又朝宫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司徒明月赶紧朝萍儿使了个眼神:“还不退下。”

萍儿被吓得一颗心扑通直跳,腿软得连走路都有些不稳。

在经过安子沐的时候,只听见他冷声道:“你想去哪儿?”

“陛下饶命。”萍儿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你倒说说看,朕要如何饶你一命?”安子沐已经坐在了软椅上,随手端起一杯茶细细品茗着。

“那些事全是宸妃娘娘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宸妃娘娘用奴婢家人相要挟,奴婢实在迫于强权才去的。”

萍儿原本面容姣好的脸,再加上梨花带雨的哭诉,倒是像活生生上演了一出‘窦娥冤’。

“宸妃娘娘嫉妒皇后,便让奴婢在北帝的饮食中用了紫罗藤,目的便是要破坏您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

确实,这无疑是对她们原本已经破碎不堪的感情致命一击。

“你个贱婢,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栽赃本宫的。”司徒明月直接冲上去给了她一记耳光。

萍儿倒也不躲,生生受了她这一巴掌,白皙的脸上立马印出了红痕。

冷漠声传来:“宸妃,你这是做什么!”

这些年她对他并非全然不知,尽管语气平淡,但是这‘宸妃’二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贱婢许是被人收买了,才会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臣妾纵然有千万个胆也不敢去谋害北帝啊。”

萍儿忙道:“奴婢有证据。”

“你倒说说看有何证据?”安子沐冷眼看着两人互相攀咬。

“宸妃娘娘当日为了将此事嫁祸给皇后娘娘,便让那李匠人的徒弟在碎玉里浸毒,可是那玉乃是一块难得的暖玉,浸了一天都没渗进分毫。然后宸妃娘娘便将自己的一块相似的玉摔了,原本那玉便已经碎得厉害,把黄金融了将其拼接,不仔细倒也看不出什么。”

“那李匠人的徒弟呢?”安子怀插嘴问到。

“为了防止他走漏风声,宸妃娘娘让我将他哄骗至荒废的黎元殿,然后将他推下了枯井。”

“你胡说,本宫何时让你去杀的他!”司徒明月疯了一般的冲上去要掐住她的脖子,怕她再说出什么更‘恐怖’的话。

安子怀一个箭步冲上去,制止了她的动作,然后将她摔倒在地。

司徒明月眼看已无回旋的余地,放弃了挣扎。

泪眼婆娑的看着安子沐问道:“下毒的人的确是我,但是那玉佩之事与我毫无关系。陛下,你相信我!”

“皇后娘娘的那块玉奴婢不敢随便扔了,便还给了宸妃娘娘,若陛下在汾瑜宫找找,一定能找到!”

“你个贱婢,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司徒明月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才发现早已经陷进了圈套之中。

而萍儿也不似之前那副毕恭毕敬,故意往安子怀身后逃。

嘴里还边喊着:“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安子沐朝门外喊道:“来人,给朕将这汾瑜宫里里外外搜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原本在殿外待命的禁军里面将汾瑜宫翻了一遍,不出半柱香,不光搜出了那块碎玉,还找到了剩余的紫罗藤。

看着摆在眼前的证物,安子沐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臣妾无话可说。但是只想问陛下一个问题……”

安子沐只是冷漠的看着她,语气如同对待极恶之人。“你还有何脸面自称‘臣妾’?”

“哈哈....”司徒明月突然笑的猖狂,良久又道:“陛下觉得我应该是谁?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下贱女人,还是一个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包袱?我从小便喜欢你,可是为何你这颗心全都系在了别人身上!”

安子沐反问道:“这些便是你杀人的理由?”

女人的嫉妒心,往往是最危险的东西。

“若不是因为北帝是她的父亲,陛下现在可还会对我这般兴师问罪?”

以北弘翊的身份早就应该死了千次万次,若不是安子沐有意维护,岂会轮到她动手?

而这席话换来了安子沐的沉默,因为事情的确如此,他并不是一个心善之人,但是为了平乐还是放了北氏一族。

“我的父亲为了我甘愿受你驱使,条件便是让我为后,我岂能让他白死?”

“你父亲咎由自取,你如今却是与他一个模样!”决绝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变得更加刺骨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