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睁开眼，陌生的场景让头脑反应不过来，鲛小璃感到晕眩了好一会儿，连手和腿在哪个位置，都得先动了一下方能感知到。

待这股天旋地转的劲过去了，她细细观察起自己所在的房间，素净简洁，为数不多的物件摆放齐整有条理。

一阵风吹来，纯白的纱帘随风扬入她的视野，鲛小璃留意到这房子有个很明显的特色：枯黄叶子和各色干花，被扎成花束倒挂在窗户上，或编成花环缀上丝缎宝石装饰在墙上，熏得屋内有股干燥的香味，莫名让人心安神宁。

“终于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了？这里是……”是哪里？

话都没说完，鲛小璃就意识到不对劲，这声音怎么和在恶龙肚子里听到的一样。

思索至此，她猛地惊起。

我不是刚刚还在恶龙肚子里的吗？难道我已经死了？

“人类的身体就是脆弱，居然要用四天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这回鲛小璃听得清楚，声音从后方传来。扭头往背后一看，一只约半手臂长的小龙，趾高气昂地站在床头上方的干花挂饰上。尽管尺寸差异很大，她也不会认错，这小家伙身上的特征，和刚才殊死搏斗过的恶龙完全吻合。

面对这看似造成不了多大威胁的小身型，鲛小璃还是一蹦三尺高和它拉开了距离，赤脚站在床尾端的地板上，还顺手抄起了旁边的水晶茶壶当武器，隔着整张床警惕地与它对视。

“你怎么也在这？这是哪里？”

“这里？”小龙眼睛滴溜一转，“你刚刚不是被我吞噬了么，这是你濒死前的幻觉而已。”

“我死了……”心里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听到这句还是一时难以接受。“不是说人死之前都会看见心中牵挂的人和事么，我怎么会看见你，还是这个样子的……”

反正死都死了，毫无畏惧的鲛小璃放下茶壶，一把拎起小龙东摸西扯的，它居然也不反抗，只是口中骂骂咧咧地让鲛小璃松手，感觉龙脸都要丢尽了，奈何无法还手。

“小璃？！”突然有人破门而入，是刚端药到门口的苍星穹听到了屋内有动静，激动地冲了进来，果真见到盼望已久的画面。

当他看到小恶龙时，以为它要伤害鲛小璃，身影一闪冲了过去，伸手想把它抓过来。

小恶龙纹丝不动，在即将被触及的瞬间它闪电般转移到了鲛小璃身后，苍星穹扑了个空，探出的手顺势撞到了鲛小璃胸前，立马面红耳赤地收回手背过身去，遮住口咳嗽几声掩饰尴尬。

“我要是有心想杀她，刚刚这么长的时间，你来得已经太迟了？”

“我……不是死了么？这感觉一点都不像回马灯啊。”鲛小璃摸着胸口真实的触感，第一反应不是生气或害羞，就摸不着目前真实的状况。

“谁说你死了，那天巨龙突然消失，原地只留下你，昏迷了四天三夜而已。这东西怎么长得如此像那条龙，我下意识以为它要伤害你，所以才……”

原来我没死。

鲛小璃快速在脑海中理了一遍思路，然后反手就抓住小恶龙把它拎回面前：“你干嘛要骗我？如果当时是你赢了，我当时就应该死了，你也不会变得这么弱小。”

苍星穹见鲛小璃抓小恶龙就如同抓只小猫咪一样，暗暗惊讶，刚刚小恶龙躲它他的一番操作可见，它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弱小，只是它仿佛被什么限制了对鲛小璃没辙而已。

“我不就想试一下打击你的心理，会不会改变定数，我还是不能相信本龙会输给你区区一个人类。”

灵魂的强度和肉体的强度不能划等，反而更接近于觉悟、执念、求生欲之类的意志。

活得更久，有着更健壮的躯体，可是在意的东西一点都不剩了。它清楚这一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总之本龙现在肉体被你毁了，但是灵体和你身上的龙血通过契约绑在了一起，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除非我们同归于尽吧。”

“我身上为什么会有龙血？”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该庆幸，要不是有它，我早就杀了你帮自己报仇了。”

“要不是它，你早就被我杀死了，还有机会在这里叫嚣？某种意义上我也是救了你帮你摆脱封印了。”

小恶龙翻了个白眼：“现在是你封印着我，我连肉身都没了。不过，近距离一看我才发现，你脖子上的那颗珠子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