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已经明了谢棠心思，但谢棠郑重的说出口，谢成心里还是一揪，罢了，做父母的总拗不过做儿女的，不管经过如何，结果总会遂了他们心意！

“如此，便好好跟着云将军吧，万事小心谨慎，不可辱没了咱们将军府的威名！”

这威名，不是他谢成一人的，那是前人几代为将，捐躯累就的！

“阿棠，定不辱命！”

“行了，既如此，云将军可还满意？”

自己乖女不舍得，那气就往旁人身上撒便是。

谢成语气中对自己的不满，云九娘一点都不在意，同僚多年，边军各处对这个统帅甚是了解，自己既然应了姜慧的请求挑了这个头，那谢成最大的不满自然会冲着自己来。

“将军放心，末将自会好好锻炼谢姑娘，让她成为可造之材！”

“事情既已定下，那某便不留云将军用饭了。”

既然主家要谢客了，云九娘也就识趣的向几人抱拳后离去。

一旁的姜慧冲着谢棠使了眼色，便默然退下，将空间留给父女俩。

“爹爹！”

谢棠刚开口，谢成种种哼了一声，特意拿起桌上一本册子看起来。

虽然刚刚姜慧已经否认，但谢成细想，这里面还是这几人联手逼他就范啊！心里闷气丛生。

“爹爹是在生阿棠的气吗？”

谢棠走到父亲跟前，双手捏着他的衣袖，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道。

谢成实在无奈，叹了口气。

“没有！爹爹只愿你能平安顺遂，既然你执意如此，爹爹也只有做你后盾！”

父女俩又说了些话，那边姜慧便派人传话用饭了。

用完晚饭，谢成便让谢棠回去早早休息。同意的话既已出口，谢成便不会反悔！今后谢棠便听令于云九娘调遣，谢成也不会干预，于是早早将谢棠打发回去，明日好去云九娘处。

谢棠一走，谢成便离开饭堂，在院子里徘徊。

姜慧到来的时候，谢成已经徘徊了快一个时辰了。

“将军……”

姜慧轻轻出声，站在稍远的地方，并没有近前的打算。

谢成抬头望了眼明月。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阿棠时的样子，那时候她已百天，还是小小的一团，乳母将她抱来给我，我竟不敢上去抱一抱，生怕弄伤了这个小东西。本来睡熟的她似有所感，竟大哭起来，乳母怎么也哄不住，我在一旁急得不行，看她哭得样子，心里实在难受，这才上前抱她，谁知刚抱在怀里，她便止了哭声！这大约便是父女天性吧！”

谢成小声的说着些陈年往事，姜慧就站在那里，不插一语！

“孩子还是长大了，我也老了！”

说到最后，谢成带着一丝感慨道。

姜慧就着月光看着谢成，听完他这一句感慨，看向他发间那隐在乌发中的几丝灰白，又抬手摸了摸自己也有华发的鬓角。

俩人忽听远处传来羌笛之声，呜呜咽咽，似悠远似怆然，悲凉之意渐起。

姜慧忽然抬步走到谢成跟前，挽上他的胳臂。

“你我终将老去，既注定不能护她一生，那便教她自保，终有一日再见姑娘时，也可以了无遗憾的告诉她，皎皎无虞！”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