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自小就跟在褚绥身边的内侍，在他登上皇位后便稳坐了内侍总管之职。

而主仆两人的情谊自然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

很多不能宣之于口的话，褚绥都会和他说上几句。

“不是不妥，而是试探！”

喝了热茶，身上暖和起来的褚绥，这才有了和人叙说的欲望。

听到皇帝亲口承认刚才在试探自己最得力且很是信任的肱骨之臣，内侍总管心中讶异了一瞬，很快便明白过来。

先前六皇子可是在北军中历练的。

而这位谢成，谢大将军，最是重情之人。

陛下这是担心他会在皇子之中有所倾向了。

对于皇帝来说，哪位皇子能得他圣心，都是可以的，但却绝不允许他的心腹大臣在他还没有决定之前就先于他有了选择！

“那现在看来，这谢将军还是和过去一样忠心不二了！”

从刚才陛下试探中谢成的表现，内侍总管向皇帝求证。

“恩。”

褚绥点头确认。

一番试探下来，皇帝对谢成便放心了。

这还真是皇家无情！

前一刻还信任有加的心腹之臣，下一刻就能试探怀疑了！

荒谬至此的行为，放在皇权之中，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倒是小五，今天来的蹊跷了。”

武将回京，自然会进宫面圣，这是任何一个朝臣都知道的常识。

此时，若不是紧急事由，一般都不会有人去打扰陛下接见武将。

可一向沉稳的五皇子，却在今日贸贸然的来了。

事由也不是什么紧急的朝务，而是给陛下进献一株人参！

这举动本身就很可笑。

但皇帝褚绥此刻却笑不出来。

“五皇子自小便跟着三皇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吧？”

对于五皇子，整个宫中的人能描述最多的便是他自小跟在三皇子身后。

因为都是皇后养子，五皇子天然的便是三皇子一派。

就连内侍总管本人都对这位常年跟在三皇子身后的五皇子印象不深刻。

仅有的印象，顶多也就是他为人沉稳、谨慎，经常在三皇子行事时劝解一两句。

至少在皇帝跟前，存在感薄弱！

是以，这位内侍总管实在想不出来今日五皇子这行为的逻辑，这才语带疑惑以及不确定的说道。

“也许吧！”

而刚才还什么都了然于胸、胜券在握的帝王，此时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飘忽了起来。

对于褚绥十分了解的内侍总管见此，便闭了嘴。

他可不会在皇帝陛下忆往昔的时候出言打扰。

那可不是一个合格内侍应该有的行为。

轻轻将薄被往皇帝身上拉了两下，内侍总管便站到了一边，默然起来。

······

回到府中的谢成，此时才感觉到轻松。

皇宫大内不管去多少次，都让人压抑的窒息。

再看天边不知何时聚拢起来的乌云，谢成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即便今日皇帝表现的和往日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睿智精明，可谢成依然注意到他那不时的咳嗽声。

眼尖的他当时好像还看到了陛下放下帕子时，帕子上那一丝红来。

这都让人心中不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