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都七少见贵公子如此维护她，心中迷惑不解，却也不好再刁难她，继续吆喝着喝酒吃菜。直到日头西沉，众人喝的东倒西歪，才倚着各自的家奴回去。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白素摸了摸额头，脑袋有些重。刚刚撑起身子，小婵推门进来，步履轻盈，喜道：“白素姑娘你醒啦，早饭已经备好了，正等你呢。”

“哦。”白素晃了晃脑袋，低声问道，“你家公子已经起身了？”

“公子才刚睡下呢。”小婵走到床边，替白素拿了衣服让她披在身上，徐徐道，“昨天你醉的那样厉害，神志不清，死死抱着公子不放，一个劲儿嚷着头疼，公子陪了你一夜呢，刚刚才睡下。”

白素睁大眼睛。那么丢人？

“白素姑娘，你不知道你昨天的样子……还一个劲儿说胡话，公子不住安慰你，你也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儿哭。”

什么？白素几乎跳起来。

一个劲儿说胡话……还……一个劲儿哭？

她这是鬼上身了吧？

“嗯。”小婵似乎怕她不相信，使劲点头。

“我都说了些什么？”白素面色焦急。

“我不知道，模模糊糊也听不清楚，后来公子让我们下去休息，就自己一个人陪着你。”

白素松了一口气，幸好听不清楚。不然还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呢。

醒来时，已过午时。沈一世觉得腹中饥饿便翻身起床，刚踏出房门便听见园中传来清越的歌声：风儿吹过云儿动，伊玛在凉山上遥望远方，哥哥你为何不打开窗，听伊玛为你把歌唱。美丽的伊玛坐在山头上，看沧海茫茫渔船晃，看哥哥布仁把网撒，哥哥你为何不抬头望……

歌声悠扬欢快，大意是讲一个贵族少女爱慕奴隶布仁，而布仁自始至终却不敢看她一眼。

沈一世看向花园，白素正笑容灿烂穿行在花丛中，口中轻快地哼着不知名的歌，不时弯腰采几朵鲜花，娇俏的身子轻盈如蝶。

沈一世不由自主微笑起来。白素从花丛中抬起头，朝他粲然一笑，摇摇手中的花，高声道：“祸胎，到现在才起来呀？太阳都要下山了。”

沈一世走过去，笑道：“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呀。”

白素笑容明媚，忽然记起小婵早上的话，仰头试探道，“祸胎，我昨夜可有说胡话？”

沈一世神情不易觉察地变了变，扬眉笑道：“有啊。”

白素一怔，脸上的笑容僵住：“我说什么了？”

沈一世诡秘一笑：“你抱着我一个劲儿说‘相公别走’。”

“怎么可能！”白素抬脚踢向沈一世膝盖。沈一世身形未动，脚步轻移，躲过她的袭击。

白素怕他反击，远远跳开去，摇摇手中的花，吐吐舌头逃跑了。

沈一世看着她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渐渐黯淡。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面容开始在面前晃动，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抱着他不放，口中不住道：“别走……房子里太黑了……”她的确说了一些话，那是她童年里最残忍的记忆。